第三百九十四章战前布局
1939年六月一日,白俄罗斯军区副司令员朱可夫正在明斯克军区司令部,对着沙盘讲解刚刚结束的一次军事演习的分析,军区作战部的参谋人员兴致勃勃地听着这位将军总结演习的得失军政联姻。
“瓦西里上校,”朱可夫扬起浓眉,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向侧面的一名年轻军官,伸手把沙盘分散的坦克模型都移到了中间。
一沉稳的语气讲述着目前的局面说:“如果把有限的装甲兵力都集中在一个方向,在航空兵和炮火的支援下,毫无疑问会形成更有力的突击力量。坦率地说,我认为把装甲兵单纯地配置给步兵,做为一个辅助军种使用,显然已经过时,跟不上现代战争的需要,根本发挥不了其快速机动性强的优势。假如把装甲部队组织成一个兵团,成为一个独立的打击力量,配置一定数量的机械化步兵,在空军的协同下作战,该会形成一种什么样”
作战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值班军官匆匆进来:“副司令员同志,莫斯科国防人民委员会的电话。”
朱可夫一愣,抬起头望着值班军官,眉头稍稍一颤,平静的问:“是找我吗?”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命令您立即到国防委员会,向弗洛希洛夫元帅报到。”
作战室内一片安静,所有的军官都沉默地望着朱可夫,目光中有惊异、忧郁,更多的是狐疑。就在这军区大楼里,不久前,他们的司令员也和其他许多红军指挥员一样,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这里,从此不见踪影。
肃反的阴霾有如令人恐怖的幽灵,始终笼罩着一切,尤其是让中高级军官惶惶不可终日。
“好的,我这就出发。”朱可夫默默地说着,深沉地以告别式的目光望了望所有的参谋人员,从容地走出作战室。
所有的司令部工作人员,肃立在过道走廊边,默送他们的司令员上了汽车。
“火车站。”朱可夫对司机吐出三个字。
“副司令员同志,不回家——”司机提醒着这位整日忙碌的副司令员。
“我说过了,火车站。”朱可夫重复了一遍,坚毅的目光盯向前方。
当城市的楼房和树木从车窗一闪而过时,他才端过服务员送来的酽茶,沉思起来。二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铸就了他坚忍不拔、沉着冷静的性格,少言寡语、宽容忍让的习性让他结识了不少挚友,勤恳诚挚、淡泊名利又为他减少许多的政敌。
刻苦钻研和学而不厌使他逐渐成为红军高级将领中的出色人才,埋头军事业务和谨言慎行,又使他一次次的在清洗名单中得以逃脱。
眼看成批的优秀红军指挥员遭到清洗,他内心里当然也恐惧,可更多的是疑惑,一种无以名状的压抑感在夜深人静时,有如一股暗流,反复冲击他信仰的堤岸。他曾经彷徨,迷惘而痛苦,苦苦的思索中,似是而非地悟到一个精神的支撑点。
那就是为了神圣的信仰,为了祖国,他应该无怨无悔地、力所能及地去做他可以做的一切。在他看来,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格鲁吉亚人,就像国际歌中唱的那样,既然没有救世主,就不要去挑剔救世主的毛病,就和上帝从来没有在人间出现一样。
他坚信费尔巴哈说的那样:任何一个唯心主义者,当他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就立刻变成了一个唯物主义者。
随着火车车身的摇动,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他的出生地,上个世纪俄罗斯的卡卢加省,斯特列尔科夫卡村,那幢屋角已经塌陷得只剩一间屋子,破旧的墙上和屋顶都长满了青苔……
火车到了莫斯科,到车站接他的军官只是说了一句:“弗洛希洛夫同志在等您。”
吉斯101汽车在莫斯科街道急速飞驰,朱可夫的心也随着车轮的转动,剧烈地跳动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从目前的迹象看,情况不是那么糟糕,早在白俄罗斯,曾有人向他透露,有人在收集他的材料,目地当然不言而喻。
但是从程序上看又不像对他不利,到国防人民委员会,见的又是斯大林最信任的弗洛希洛夫元帅,该不会是有什么重大军事任务吧。
弗洛希洛夫正在等候他,握过手后,立即谈到了正题。
“准备出远门吧,朱可夫同志。”弗洛希洛夫眼睛里有少许的血丝,看样子是熬夜忙碌所致。
朱可夫愣怔一下,脑子里顿时映现出遥远的西伯利亚荒原,他嘴唇噏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弗洛希洛夫显得十分忙碌,根本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拉过一张地图,头也没抬,指着东部地区说:“日本军队突然侵入我们友好国家蒙古的边界,苏俄政府根据一九三六年三月十二号签订的条约,在蒙古共和国遭受外来侵略时,有责任保卫保卫蒙古共和国。这就是五月三十日入侵的形势地图。”
朱可夫的心和浑身的骨骼一下松弛下来,反应灵敏的他立刻低下头,看了一下地图。是的,在这张远东地区和蒙古共和国地图上,日军已经侵入哈拉哈河蒙古国的领土。
脑子里却又闪出一个问号,为什么选择了自己呢?
他哪里知道,就在昨天六月一日,他在明斯克召集作战演习的分析会时,在莫斯科的国防人民委员会,弗洛希洛夫按照斯大林的指示,也在召开紧急会议,听取总参谋部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同志的报告,详细讨论蒙古共和国哈拉哈河一带军事状况。
“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