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涵双将报纸折叠好。放进口袋里。“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交给韩专员看。我应该可以留着吧?”
“任你处置,老弟,本公司免费提供。”薛庆开着玩笑说道。
汪涵双往门口走去,薛庆却没有跟着走的迹象。
“要不要一起走?”汪涵双回头问。
“想再待一会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想对可怜的孙旭元问候一下,他在哪里?楼上吗?”
“我还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不要去找他。”汪涵双皱着眉头,对于这种喜欢看人痛苦的恶棍,他真是厌恶得很。
“有吗。老弟?没问题。下次好了。房子是你的,客人也是你的。你该不会也把苗辉祥藏在这里吧?”薛庆满不在乎,他从来不会将愤怒和痛苦摆在脸上,身为间谍,这已经是本能了。
“少乱讲话了。”汪涵双对它进行着警告。
薛庆并不因此罢休。大步慢跑到汪涵双身边,故作姿态地屈膝。“要不要搭便车?车就停在附近,省了你开车出去,这么热不适合走路。”
汪涵双还是有点担心薛庆会临时改变主意,想回去骚扰孙旭元,所以同意搭便车,看着他的车子平安开过坡顶。
韩伟兴和妻子都在庭园里晒太阳,公署的西式豪宅坐落于他们身后,前面是无懈可击的草坪和没有杂草的花床,这是一个有钱的股票交易员的庭园。
韩伟兴坐在秋千摇椅上,正在看着标为急件的公文,他的妻子穿着菊蓝色的裙子,头戴松垮的草帽,伸展四肢躺在草地上,旁边是加了软垫的幼儿游戏圈,女儿躺在上面左右摇摆,欣赏着手指间的橡树叶子,韩妻则在一旁哼歌给她听。
汪涵双将报纸递给韩伟兴,等着他骂脏话,结果对方没有开骂。
“这种垃圾有人看吗?”扬着手里的纸片,韩伟兴的表情忽明忽暗。
“我猜大概全市每个无聊的上班族都会看吧。”汪涵双的语调呆板。
“他们下一站是哪里?”
“医院。”汪涵双他回答着,同时心直往下沉。
汪涵双坐在韩伟兴书房的一张灯芯绒扶手椅上,一边聆听韩伟兴以无线电与他讨厌的南京上司。谨慎的交谈,无线电竟被锁在书桌抽屉里。
一面回想着重复出现的影像,汪涵双一面有些出神,而这幅影像,一直要到他死去的那天才有可能消除。
他看着自己黄种人的身躯以一种罕见的急迫心情,走在乌护鲁医院拥挤不堪的走廊上,只有在抓到身穿制服的人问路时才稍停。
内心中被焦虑的声音填满:“要走哪个楼梯才对,哪扇门才对,哪个病房才对,哪个病人才对。”
“该死的人事部!他们要将整件事全部掩盖起来。”韩伟兴一边高声说一边用力挂掉电话,“快点扫得远远的,尽可能找个最可行的理由,政治家的一贯作风。”
汪涵双透过书房的窗户看着韩妻她与韩伟兴的女儿从游戏圈里抱出来,背着她走向屋子。
“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吗?”汪涵双他反驳着,思绪却仍处于遐想状态。
“艺萍在业余时间做什么事,别人管不着。包括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包括她追求的什么高贵理想。以下的说法不准刊登,只有在有人询问的时候才说:我们尊重她的理想,不过认为她常识不足,是怪人一个。”
“而且我们不能对八卦媒体不负责任的报道发表看法。”他停顿一下,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恶心,“还要我们到处宣传说她疯了。”
显然,当地正有些人在向中国大使馆泼脏水,花费这么多心思,无非就是要搞臭华夏联邦在当地的名声。
而作为大使馆的高级专员,韩伟兴并不希望在自己的任职期间,出现这样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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