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靠在窗边,窗外有人把守,她并不想把头探出去引起误会,可直到月亮升到了最高点,却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叫作芷盈的回来。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见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芷盈?”她试探地问道,慢慢往圆桌走去。
“主子您该就寝了,”莫浅不敲门就冲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子,他兴高采烈地道,“您派出去的侍女已经回来了,让她服侍您就寝吧。”
文妙眼前一亮,门口站着的笑靥如花的女子,正是她的兰双。
莫浅知道自己不宜深更半夜出现在主子房内,很快便又退出去了。
兰双手里搓着一张信条,她把它交到文妙手里,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文妙打开那雪白的字条一看,竟是若向的留笔,“马车已备好,你若去兰苍,我便与你同去。子时过后,东面山脚。”文妙合上字条焦急地拉着兰双道,“稍等些时候可以吗,我有点担心糜叶,要等芷盈回来才好。”可转念一想,那鬼魂飘回来到处附身不让她走,又该怎么办。
“小姐,您不能犹豫,备车逃走的事若被发现,我与若向都得死。”兰双道,然后又从身上取出了另外一物。
文妙捧起手中的书简,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吗?为了这书简,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她咬着唇,正欲拆开来看,突然,耳边的噪声再度响起。这回她确实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立即跳起来,吓了兰双一跳。然而,她这恐惧并不无道理,因为就在她方才坐着的地方,正有一个透明的女子站在那里,双眼攫取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突然被这么一惊吓,文妙几乎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你、你来做什么?!”
面前那把自己打扮得如此瑰丽的女人一言不发,伸手就穿过了文妙的身体,她嘴角难得的没有笑容,如此可怕。
“住手,你干嘛,妖娆?!”文妙完全碰不到她,双手乱舞,书简也扔到了地上,完全不顾上兰双对她好奇的视线。
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慢慢的有种身子跟灵魂不同步的感觉,这种感受非常难受,就像醉了酒的人,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似的。
妖娆你居然这样做,你得到的还少吗,你得到的还少吗?
文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能清楚地看见那副身躯缓缓睁眼,一股妖邪之气豁然脸上,那道伤口完全成了她的点缀,而非丑恶的记号。
女子朝兰双伸出手去,妖媚一笑,“来人,把这个女捉起来,还有,山下的若向试图捉我向云暮容复命,这叛徒也捉起来。”
“池妖娆你……你……”文妙几乎气得吐血,然而那个高傲的女人却投以嘲讽的眼光看着她,一手抓住了兰双刚好伸来的手腕。
素知池妖娆是出了名的恶毒,对,她就是彻头彻尾的恶毒,她这么一叫,兰双和若向岂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太过分了,你是要害死他们?!”
“要害死他们的是你。”池妖娆突然回了一句,恶狠狠的声音不带一丝初见时的娇腻,“你不但要害死他们,还想害死我极品巅峰痞少。”
兰双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女人,眼看着外面的人要进来了,她怕得死命要挣脱池妖娆的手,但妖娆力量实在太大,她竟然无法挣脱,“为何你要这样做,小姐,我是兰双啊。”
门外的守卫一下子冲进来,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她,“请问小姐有何吩咐?”
“来,把这女的扔到山下去。”
“哈?”毕竟是被封许久的正派武林人士,听到她的这句命令,当下所有人都好奇极了,“您、您是认真的?”
池妖娆故作媚态,态度却没见好,“我让你们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提出异议?是不是我被若向捉了,你跟凌静寒请个罪就能了结?”
“不、不,小的不敢。”
“走吧,我要看着你们把她扔下去。”
好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不论兰双怎么挣扎,她都挣脱不了,旁边的弟子看了也不知道闹的是哪一出,可让他们把她扔下去,他们又哪敢啊。
天色一片昏暗,微弱的灯火都是人手上提着的不死风灯。
文妙用尽了法子想要阻止妖娆,可那女人却越走越快,已然将无比恐惧的兰双拉到悬崖边上。“小姐、小姐求求您不要,不要啊。”
“住手!池妖娆你住手!”文妙大喊道,所有的怒气所有的恐惧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凭什么,凭什么池妖娆什么都可以做,她却像个多余的存在,没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就在这时,妖娆却说道,“你们过来,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所有守卫她房间的弟子们都走过来,生怕她逃走,他们此时非常为难,但是这个穿着华丽,笑容无比妖孽的女子,却与他们曾经见过的女子无异,反而那个弱得不似她的女人才让他们不习惯。
于是他们还是勉为其难地走过来,以一共就十来人,抓着兰双的就去了七八个,其他的仍站在后面守着。
就在他们把大惊失色几乎飙泪的兰双往悬崖外面推去的时候,突然,他们同时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所有人几乎同时与兰双一道落入悬崖。
“不要!”文妙大喊,她的愤怒值已经上升到了极限。
这刹那间,文妙顾不上自己是个魂魄,她急忙伸手去抓兰双的手。
“啪”——
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