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个带头煽动百姓们造反的人,在这里,张凡、张居正、冯宝三个人是心知肚明,那就是冯宝的人,而且即便是张凡和张居正两人不知道真相,却也是能够猜得出來,冯宝所用的这些人不会是在东厂上明面上能够看得到的人,必然是他私下所蓄养的好手。
凭着这一点,再加上当时在锦衣卫当中审问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所表现出來的“敬业”方式,张凡很明白,如果可能的话,冯宝是绝对不希望看到那八个手下身首异处,或者有所残疾的,这也正是,张凡敢于断定,冯宝是不会对那几人动刑的原因。
而现在,冯宝居然说他动刑了,张凡有些怀疑,毕竟,他根本就沒有收到过这样的消息,现在在关押那几个人的东厂大牢中,他锦衣卫的人手也在那里,如果说冯宝动刑了的话,他们不可能不告诉张凡这件事情的。
但是,或许,这段时间的落差,当中发生了什么张凡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若当真是在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已经身在宫中,他的手下也沒有办法进來通知他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对此也是深表怀疑,所以,他也才会有刚才那么一问。
“这是自然,”冯宝面上并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模样,真要说的话,那是一副愤然的模样,开口说道,“这帮好贼子,嘴巴硬得很,咱家也是不想大动干戈,免得到时候外人说我刑讯逼供,做不得准,可是,好不容易是问出來这幕后主使是张四维,总不能不找证据不是,但是,就连他们供出了张四维的名字,却也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人一时失言说出來的,再问他们可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张大人应该明白,这样子最是让人觉得不爽了,咱家这下子也是沒有办法,只得动了刑,沒想到这刑一动,这帮原本嘴巴比精铁还要硬上三分的家伙立马就受不住,开**代了,这不,最主要的这封信,便是他们供出來的。
“太后,奴婢这也是沒有办法才如此行事的,只不过奴婢明白太后仁厚,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天和,奴婢恳请太后降罪,”最后一番话,冯宝在对李太后说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惶恐。
“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李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显然,她是相信了冯宝的话,“若是别的事情,哀家倒也是有些不忍,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做过了头,不惜让百姓牵扯其中也要使那些在朝堂上才有的绊子,实在是不应该,依哀家之见,这刑当真是动得好,到时候公审之时,定要让这些人当着天下人的面,再受刑法,让那些包藏祸心的人看明白了,造反是什么样的下场,”
“太后圣明,”在场的几人立刻齐声说道。
面对李太后这么一番丝毫是不留情面的话语,在场的人沒有一个人有异议,甚至连最是仁厚不过的葛守礼,面上的表情也都沒有变化过。
道理简单得很,若是别的事情倒也作罢,但是这种犯上作乱的大事,朝中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丝毫同情的,这并不仅仅是个人理念的问題,若是有哪个官员对这种事情还于心不忍的话,将來很有可能就成为别人弹劾你的把柄,说你也是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张凡的关注并不是在这里,实际上刚才冯宝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张凡的眼神是一直看着冯宝的,片刻都沒有离开,并不是他不相信冯宝的,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冯宝不需要说谎,也沒有可能说话,等一会张凡也就知道那几个人到底受刑了沒有,而且就算现在只有张凡知道,可是既然如今事情已经放出來了,那么公审的那一天也就快了,到时候一看就知道那几人有沒有受过刑。
冯宝不会如此糊涂,在这件事情上面犯下如此的错误,只不过,张凡依然是觉得其中有些问題,冯宝是如此确定自己的办法能够将张四维置于死地,如果当真如此的话,到时候,张四维这个主犯自然是会受到“热情对待”的,而那八个人,很有可能就不再会有人去注意了,冯宝只需要随便跟李太后找个借口,将那八人关起來也好,秘密处置也好,凭着东厂,总是有办法让那八个人获救的。
这就说明,冯宝并不希望那八个人成为一次性的东西,他想要长久地使用他们。
所以,刚才冯宝一副非常肯定的模样说对他们动刑了,张凡心中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然而下一刻,他想明白了冯宝的打算之后,也就明白冯宝到底是怎么做的了。
很显然,即便是动刑,也是有着大小之分的,大刑动了,那自然是伤筋动骨,特别是东厂那里,想來也是沒有什么温柔的方法,只要一动,即便是不死,那也是半死不活的了,将來就算是能够活下來,恐怕也难当大用了。
不过如果是动小刑的话,那就不同了,小这个字在这里有着很多种含义,用得多了,不仅仅能够达到动大刑的伤害,而且痛苦积少成多之下,更是让人痛苦万分。
但是,若是想要保全的话,也是相当容易的,有的时候,连伤势都不会有,虽然动刑的时候痛得很,但是却不会遗留下什么麻烦,而且想也明白,冯宝必然对自己的人有过交代,这么一來的话,那就好办事了,或许因为有张凡的人在场,不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了,但是张凡相信,就算是头破血流,那几个人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这样一想,张凡就完全明白过來了。
“想來,这张四维也当真是用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