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朵朵见状扑上去抱住母亲,声音凄厉地道:“娘,娘,你怎么了……”狠命地掐母亲的人中也没有见到她醒来,六神无主的她急忙转头看向明祯帝,“皇舅,娘她不知道怎么了?皇舅……”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哀求,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已经出离愤怒的明祯帝看着以前疼爱无数的外甥女,如此这般无助地看着自己,愤怒的情绪竟然慢慢缓和了下来,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带着一股狠劲儿,只是一想到妹妹发动这场挑战他权威的事件,他就再也做不到对她心无芥蒂。
杨朵朵这回是真怕了,皇舅没如她所预想那般急急来查看母亲的状况,反而透着一股疏离劲儿,她抱着母亲的手不由得打起颤来,这回她是真的想不出好法子来。
阮妃帕子下的脸死命地忍住那一抹兴灾乐祸的笑容,双肩更是止不住地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担心,而是因为她怕一个不留神真笑出声来会惹得皇帝不高兴,故而忍得辛苦至极。
拓跋渊看到嘉元公主使出昏迷这一招,心里不禁曝出了几句脏话,这让他满腹的话都说不出口,嘉元公主可以不当他是女婿,而他却不能不当她是岳母,别看她现在似不得意,毕竟还是皇妹,哪天再翻身了也不一定?故他反而开口道:“父皇,就算姑姑有什么错都好,还是赶紧宣御医来诊治为妥……”
明祯帝听到这四儿子的话,有几分诧异地看了看他,印象中这个儿子可没有那么明辨是非的本事,会这样做,倒有可能是利益在做怪,这么一想,他的好印象又消失怠净了。只是想到妹妹晕在这儿终究不雅,她对他不仁,他可不能对她不义,遂沉声道:“宣御医。”
这三个字一出来,拓跋渊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父皇那么宠爱姑姑,又怎可真恼了她?这时候他兴幸着自己刚才没有因一时气恼而说错话,不然这会儿再怎么补救也没有用,果然一向与他不对盘的杨朵朵首次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他的胸膛微微一挺。
拓跋晏冷眼看着这几人的互动,他的那位好姑姑想用这招来逃脱,没有那么容易,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的心房就是一阵疼痛,自己的生母与妻子都遭到她的毒手,而他的人生有不可弥补的遗憾也是来自于她。
“父皇,正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儿臣观姑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阴谋被拆穿才会如此,没生命大碍。儿臣别的要求没有,只求父皇公正处理此事,还儿臣及妻一个公道……”
“五表哥,我娘都这样了,你何苦还要苦苦相逼?”杨朵朵朝他哭喊着,这句指责暗含了绝望与痛苦。
拓跋晏没看她,“表妹,姑姑身体抱恙,我也深表同情,但这是两码事,姑姑是长辈就更要负起责任来,过多的包庇并不是真的对姑姑好,只怕将来姑姑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也不一定。”他这话是提醒明祯帝,嘉元公主的丧心病狂是很可怕的。
明祯帝的脸色又一次难看起来,儿子的话一句一句都在敲打他的心,将一颗心撕扯成几片片的飞絮,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拓跋渊冲上去一把抓住拓跋晏的衣领,凶狠地道:“五弟,那是我们嫡亲的姑姑,你怎可如此对她?”
拓跋晏同样也是一把抓住他无礼的手,冷冷地道:“世上有哪位嫡亲姑姑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侄儿媳妇的吗?世上又有哪位嫡亲姑姑非要把侄儿往绝路上逼的吗?世上又有哪位嫡亲姑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到他只是瞪大眼看着自己,嘴唇嚅动得厉害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一把甩开他的手,讥诮道:“还是说四哥打算一力承担做那孝顺女婿,那好,兄弟我必定成全。”
拓跋渊听到这里,那股强升上来的勇气又如泄气的皮球那般蔫下去了,他不想也不愿为岳母担下所有的罪责,这太冒险了,这岳母生就是势利眼,若他真没有翻身的机会,她不会想到他的恩德然后助他东山再起的,他只会沦落为她的一枚弃子,现在只能两人同绑在一条船上才是正理。
拓跋晏看到他一副頽气的样子就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四哥芨芨于功名却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朝周围安静的众人看了一眼,“之前你们都攻击我夫妻二人做了出卖大魏的事情,现在各位想必也知道这不过是有心人捏造出来的,不足以采信。只是此事于皇上于我都有莫大的影响,那造事者就真能逍遥法外吗?完颜左相,你是元老级臣子,一向处事最公,你说说该如何办?”
被点名的完颜左相老脸上沉了又沉,心想这睿王爷倒是个敢说敢做的主儿,这是在御前,他还能咄咄逼人,只是自己是被逼的那个,遂老脸拉不下来,板着脸道:“皇上,睿王爷言之有理,臣等也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拨才会到御前来上演这一出闹剧,是臣的失职,臣甘愿受罚。”说完,跪了下来。
黑脸右相的脸就没有舒展过,看到完颜左相跪了下来,他也惟有跟着表态,“臣也有失职之罪,请皇上责罚。”
两大相都做出姿态来了,其他的人又岂敢还端着?赶紧表态认错,忽剌剌地一大群人都跪了下来,大喊着“请皇上责罚”的话来。
明祯帝看到这场面,心上还是欣然的,看向拓跋晏这儿子时不禁带了几许父爱。而拓跋渊地是瞬间白了脸色,这场面昭示着他大势已去,再坚持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他渐渐站不住,身体一滑顺势跪了下去。
杨朵朵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