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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备官将上差迎入城后,便差人去给大都护送信。故而薛播一行人还没有来到都护府,高仙芝便率岑参等一干心腹迎了出来。
一路上享受到彩旗飘飘,欢呼无数的钦差薛大人自是志得意满,见到高仙芝后只抱了抱拳便作罢。照常理说,他虽是钦差,但品级远远低于高仙芝,应该以下官之职行礼,仅在宣读圣旨时可以享受高仙芝的跪拜。但薛播显然是蛮横惯了,竟然丝毫不给高仙芝面子。
如不是高仙芝xing子好,怕安西军的牙兵便要和薛钦差的护卫动起手来。
入了都护府后院,钦差骑队的副官才稍稍松下一口气。边镇唐军的将领多是跋扈之辈,岂受的了此等高傲的态度。钦差大人到底是年轻,控制不住自己的xing子啊!
都护府后院的中心建筑是个两层高的阁楼,用于大都护接待贵客之用。因为提前接到了消息,高仙芝早就命人备好了香案黄绸,等待钦差大人的到来。
薛播倒也不客气,一进阁楼便公事公办的掏出圣旨当众宣读。高仙芝虽是恨得直打牙,却不得不跪倒在地,聆听圣训。
其实圣旨倒没有什么实质xing的内容,无外乎是皇帝陛下赞赏高仙芝御敌有方,保得安西边境太平的套话官话。高仙芝只觉这份圣旨冗长无物,宣读的时光分外难熬。
偏偏钦差大人没有看到高大都护面上yin郁的神se,平平仄仄讲的不亦乐乎。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工夫,薛播才将圣旨宣读完毕。
待高仙芝领了旨意谢了恩,薛播才惺惺作态的虚扶起高仙芝,一阵嘘寒问暖。
高仙芝虽觉薛播做作恶心,却不得不陪着笑脸与薛播谈笑风生,实在是痛不yu生。好在他混迹官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终于挨过了套话官话,高仙芝如愿以偿的和薛播分宾主落座。到了此时,繁缛的接旨程序便告一了段落,薛播再想借着钦差的名位对高仙芝颐指气使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长出了一口气,高仙芝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道:“薛大人从长安远道而来,想必定是劳累疲惫,某今夜便在都护府内设下宴席,为薛大人接风洗尘!”
薛播在长安虽是个目空一切的主,但毕竟高仙芝的名位在那摆着,他也不好过于托大。微拱了拱手,薛播皮笑肉不笑道:“如此,便有劳高大都护了。”
轻咳了一声,高仙芝试探着问道:“薛大人从长安来时,陛下有没有对你说过些什么?”刚才的圣旨除了虚封了安西将士一些勋位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皇帝陛下绝不会派钦差远道而来安西,只为说一些勉励将士的空话!
“都道高大都护心思缜密,起初薛某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名副其实了。”薛播轻捋了捋下颌间的短髯笑道:“不错,薛某此次从长安而来,确实捎带着陛下的手谕!”
薛播虽然年岁尚轻,毕竟出身名门,族中长辈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养就了几分儒官的气度。此时一番谈吐颇为得体,眼前之人若不是高仙芝,怕真会被他的气势震了去。
“皇帝陛下希望高大将军能够替大唐拓土开疆,重现薛仁贵大将军三箭定天山的壮举!”薛播眸中光,望着高仙芝铿然而道。
高仙芝心中一惊,道此事终归来了。他早料想到今上对河中之事念念不忘,总是希望能重新恢复高宗朝在西域的旧土。大唐的国力虽然昌盛,但军力已不似高宗朝那样勇猛。更何况他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大食士兵,而不是战力一般的河中杂胡。
当然,无论从各个角度讲,安西唐军对待西域的政策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与大食人在河中展开决战。安西四镇的总兵力不过五六万,加上一万的长征健儿也勉强能凑到六万。这其中还有很多老弱残兵,还要留下一部分守城。若真是开战,唐军将承受极大的压力。
这便是他一直静观变化的主要原因。非是他高仙芝无作为,实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当然,皇帝陛下不会去听这些解释的话,在他看来疆土的变化无外乎炭笔在舆图上轻轻勾出的一条弧线罢了。至于战争会死多少人,会有多少城池因战乱而毁,有多少良田会成为无主的荒田,这些就不是陛下他人家考虑的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将者尚且如此,更莫提君王了。为君者最不惜的便是民力,只要能达成目的留下天可汗文治武功的威名,牺牲些许子民在皇帝陛下看来,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这样的话皇帝陛下不能写在圣旨中昭告天下,不能言明他是个不惜民力的独-夫国贼......
所以这些话只能借钦差之口说出来,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这个兴战的黑锅只能由他高仙芝来背。
“陛下有没有言明开战的时间,最近安西对大食人的边防压力颇大,突骑施人又在碎叶川一代秣兵历马......”高仙芝虽知事情无法挽回,却老到的诉起了苦。在这些政客看来,多牟取一分利益都是好的。
薛播冷哼一声摆手道:“陛下也知安西边防压力颇大,故而特派遣天威健儿入安西。至于出兵ri期吗,陛下没有限定。不过他老人家希望开战越早越好,待到收复休循州之ri,他会封你西平郡王!”
说到此处,薛播显然有些嫉妒。大唐极少对异xing之臣封王,便是像皇帝陛下极其宠幸的哥舒翰、安禄山也是在立下大功后才封王的。
高仙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