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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边令诚的义子后,天威军中再也没有传出一句抱怨的声音。吴夫惠虽然心中对李括极为不满,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少年的霉头。
虽然他心中千般不耐,万般不服,无奈李括头上顶着一只行营副节度使的帽子,吴夫惠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思想得到了统一,行动便趋于一致。天威军在离开贺猎城不久,便于当ri晌午抵至碎叶城下。
李括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下令全军驻扎在距离碎叶城五里外的一处土原间,等到天亮再对碎叶城发动攻势。
为了防止突骑施人夜袭,李括特别向兵士们吩咐了扎营的过程。
按照行营节度副使大人的命令,天威军的将士就近从密林中找来了许多树杆,将其呈两排砍齐,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部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
这样唐军的军营四周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长树杆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哨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天威军士休息。
军营外还摆放有一些鹿柴和木栅栏,最外侧还撒有许多铁蒺藜,这样即便突骑施人夜袭,先头的骑兵也多会马失前蹄!
李括还下令,着每五十人即一队用一帐,其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挖了排水沟。之所以这样做,实是因为碎叶河一代正值汛期。虽然他们只需再次驻扎几ri,但李括却希望做到万无一失。为了防止泄露军机,李括下了严令,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于各个帐篷乱跑。
他勒令天威军士于每个营区远离水源和贮藏粮食的地方留出一处空地,专供军士解手之用。非有特殊情况擅自离营者,立斩不赦!
军法从严,李括手下的铜武心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将自家都督的吩咐讲给了天威军的将士。他们是李括的心腹,对自家将军的治军扎营的底子很是了解,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应。
不过,这可苦了奔赴安西的天威军士了。区区一个扎营耳,他们之前何曾被这么严格的要求过?若真是按照李括所说一样样的做下来,他们的骨头架子还不得散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却没有人敢真的捋李括的胡须。李括在军令中说的清清楚楚,违令者立斩不赦!军营中到处都是铜武营的执法队,边令诚义子的人头还悬挂在竹杆子上,他们可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李括抬杠!
(注1)
......
......
碎叶城王宫中,灯火通明。
黄姓突骑施移拔可汗之子摩泣支,正自在宫殿内踱步。
听闻安西唐军大股来犯,摩泣支纠集城中心腹部属、族人,加强了城门的布防与巡逻。虽然突骑施人在不断的内耗中逐渐消损了不少实力,但如今摩泣支能拿出手的部属仍然足足有两万余人。
有着丰厚充足的家底,摩泣支自然胸有成竹,丝毫不惧唐人的“兴师问罪”。
哼,凭什么唐人能来“兴师问罪”?凭什么自己就只能将碎叶城让出,供唐人占据?
他们是神狼的子孙,既然唐人找上了门来,他们便要以长生天为鉴,与唐人做一个了断!
年前,高仙芝兵伐石国,父汗接到石国国主特勒的求救信,亲率麾下勇士前往河中援救。没想到唐人狡诈,竟使计将父汗诱擒!
黑心肝的高仙芝将父汗当作邀功的筹码,千里迢迢押送到长安城,在大唐皇帝面前极尽羞辱!这倒也罢了,偏偏他还奏请大唐皇帝,将父汗斩首于阙下!
接到噩耗后,摩泣支险些昏倒。但他不能倒下,他是黄姓突骑施人的希望,是他们唯一信赖的附离!至于那些黑姓突骑施人,他们在投靠唐人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突骑施的族人!
摩泣支攥紧了拳头,狠狠的朝空中挥去。
神狼磨平了利爪便成了平庸疲懒的土狗,雄鹰失去了勇气变成了碌碌无为的燕雀!
他摩泣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碎叶城被这样一群大唐人的走狗掌管!于是他与一干心腹密议,在唐人离开后不久发动了政变,杀掉了黑姓突骑施可汗和一干王族,重新从唐人手中夺回了碎叶城!
他摩泣支现在与唐人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不大破唐军,便无颜再忝居突骑施可汗的位置!
不论于公于私,他都没有退却的理由,他要战,他要用大胜洗刷突骑施人一百余年来的耻辱!
“呼!”摩泣支长出了一口气,望着烛台上跳跃的血红火焰,嘴角微微一咧:“桑切淖尔,你进来罢。”
“塔克!”那被唤为桑切淖尔的人是一名身着金钱豹皮的壮汉,听闻摩泣支吩咐,迈着方步便来到王子身旁。
“塔克,要我说直接冲出城去,跟唐寇拼了!老可汗刚被唐寇害死,如今他们攻到了碎叶城,居然打着兴师问罪的旗号,真是欺人太甚!”
桑切淖尔咬着牙恨声抱怨着,在他看来,唐人就是一群道貌岸然,以仁德伪饰自己的毒蛇!
“我的淖尔,你想的太简单了。”摩泣支摇了摇头道:“你真的以为唐人来碎叶是为了兴师问罪吗?”他向西指了指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西边,大战在即,他们要为深入河中的安西军留有一个可安然撤退的据点!”
桑切淖尔冷冷一笑道:“他们现在当然希望我出城决战,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