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慕容廆自已,往往都‘摸’不透刘琨笑容底下的含意,也在过着提心吊胆的i呢。
其实在慕容廆看来,如果当初不使这类手段,而是直接以强兵‘逼’迫司马绍退位给幼主,然后寻机‘逼’其禅让,或许效果会好一些,虽然会被人指责霸道,会被史书写成僭越,但这是自曹魏以来的谋朝篡位正常程序,不会使人心生畏惧。
刘琨走谋朝篡位三步曲的时候,慕容廆并不在场,对于一众权贵来说,令他们震撼的,还在于南顿王宗与郑阿‘chun’临死前的无助,令他们久久不能忘怀。
要知道,南顿王宗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却是刘琨忠心的走狗,而在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说杀便杀,这是典型的狡兔死,走狗烹啊!汉高祖屠戮功臣,那是功臣对他有威胁,可南顿王宗一个没有实权的司马氏藩王,又谈何威胁?权贵们在那一刻,对南顿王宗只有同情,而忘记了曾经的讨厌。
郑阿‘chun’则是早有贤良淑德的美名在外,她一贯的表现也当得起,就因为成了刘琨的棋,为其利用之后,结果被活生生‘逼’死!郑阿‘chun’是孝元皇帝的元配,即使失了贞,又何至于死?顶多幽禁、罢黜罢了,当郑阿‘chun’无助的自尽于殿前的一刹那,刘琨恐怕不会知道,又有多少人在为之暗自垂泪?
慕容廆从辽东回返之后打听到了一切,觉得很是不妥,如果他在场,必然会劝说刘琨把手段尽量放温和些,但木已成舟,还能如何?这么做,只能把群臣越推越远,因为谁都不清楚,自已会不会是下一个南顿王宗,又或是郑阿‘chun’。
再拿刘琨与云峰一比较,差距立时显现,云峰再怎么说,没使过‘yin’险手段害人,也不会胡‘乱’替人扣帽,他始终给人一种堂堂正正,垒落光明的感觉。
曾经由于李雄之死,刘琨秘密派人去汉中调查,但得来的结论令他大为失望,李雄的确是纵‘yu’过度而死,并不是云峰下的毒手,而且云峰对李雄也算不错了,除了任皇后,基本上未剥夺李雄的妻妾财物,使得刘琨没法拿这来说事。
云峰的另外一些暴行,如种族灭绝、屠杀战俘、起京观等等,他自已都四处宣扬,一幅沾沾自喜的模样,使得刘琨即便想指责也是无从下手。
在江东士族眼里,云峰是真小人,刘琨是伪君,显然,真小人比伪君易于相处,至少与真小人共事,只要遵守规则,就不用担心会被算计,而事伪君为主,那只能整i里提心吊胆了,虽说云峰并不是士族们理想中的明主,但在二选一的情况下,除了倾向云峰哪还有好的选择?
不过,这话慕容廆可不敢说,他可以对刘琨政令中的纰漏发表自已的见解,却不能指责刘琨的人品有问题,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根本,换了谁都没法接受。
略一迟疑,慕容廆敷衍道:“当年秦王借王敦作‘乱’之机,与荀庾二姓结为姻亲,又通过王羲之、谢尚结‘交’了王谢两族,而侨姓士族盘根错结,例如郗鉴,其长‘女’郗璇是王羲之正室,秦王许郗璇经营瓦官寺,无形中相当于结‘交’了郗鉴,臣以为,陛下来迟一步啊!”
这个解释把侨姓士族归心于云峰推给了客观因素,在刘琨听来,还是比较中肯的,于是也跟着摇摇头道:“朕当年就该早点过江,如今悔之晚矣,对了,侨姓士族既然背叛,那么吴姓士族也得严加看管,自今i起,凡是顾、陆、周三府任何人等,不得朕令,禁止擅离建康!否则以谋反论处!”
“遵命!”又一名‘侍’从领命而去。
慕容廆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劝说,却没能开的了口,不如此还能如何呢?尽管这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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