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在飞龙的陪伴下,回到公主府,才得知风野居然一夜未回,在马厩里陪了阿撩一夜。
阿紫匆匆来到马厩,才走到阿撩那间外面,隔半齐胸高的栅栏一眼便见到他搂着阿撩的脖子,一人一驴躺在干草堆上睡得正香。身上倒是有薄毯,但这情景也令阿紫看得心头一酸。怎么好似被遗弃了似的……
飞龙也瞧见了,想了想,转身退远了些。
阿紫推开拦腰的木门走了进去,“阿野,阿野……”
风野未醒,阿撩倒是先睁开了眼,一见是阿紫,居然将头一扭,似生气了。
阿紫知道阿撩很聪明,不过一头驴若是冲你摆出一副我很生气……呢马也太有喜感了吧?她扑哧一笑,化去不少酸涩,“你这傻驴,还敢生我的气?笨得让人家上了吧?”
阿撩猛地嗯啊一声,表示抗议,将风野吵醒。
“阿紫,你怎么来了?”声音粗哑,双眼泛红,鼻子也带着浓音。
阿紫顿时心疼起来,“是不是着了凉?快起来跟我回去。”
风野却不似往日听话,将头缩回毯子里,“不。”
阿紫想了想,往他身边一坐,“那行,我在这儿陪你。你把我染上,正好咱们一家三口窝在这儿等死吧。”
风野一听,把掀开毯子露出青青胡茬儿的小脸:“你快回去。”
“不回。”阿紫也往后一躺,“孩子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风野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带着鼻音:“阿紫,我心里难受……好难受……疼死了……”
阿紫就猜会是这样,听着他的哽咽,双眼也泛了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的……我原不是这样打算的……”
“我想了一夜,”风野吸着气,“大概是报应吧,当初我们成亲,他们几个也一定像我这么难受,……怪不得都跳出来捣乱……那是我还……还洋洋得意……”
阿紫搂紧他,“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有的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也不想辜负这么多人的,若有两全之法,我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回。我希望每个在乎的人都得到幸福,可我注定不是万能的,不论我接受与否,都会伤到人。”
飞龙听着,拧着眉头垂下眼。
风自在从角落里走开,儿子跑回来一宿,他怎会不知?可男女之情,就算是他沉浸了几十年也没看透,无法劝抚儿子,只能给他盖上个薄毯而已。
当初是他鼓励儿子,有喜欢的女人就别放手,因为他就是这样,喜欢就留在身边,不喜欢了就好好地打发了,绝不勉强自己。可是儿子跟自己一点也不像,儿子说这是爱,蜡炬成灰泪始干也在所不惜……
“阿紫,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更难受了。”风野红着眼,抹着阿紫的脸,“别哭了,我……我也不难受了,想开了,真的,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就够了。”
两人又搂着说了会儿话,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起来后,相互寻着对方身上的干草梗,居然还玩出了兴致,又疯成一团,滚到干草堆里,扬得棚里到处都是,惹得阿撩翻着白眼嗯啊地叫了半天,差点儿没尥蹶子清场……如果它还能动的话。
两人最终手拉手地回到以前的院子。屋里什么都没动过,衣服还在,于是泡了个澡,总算收拾得像个人样了。
午饭是跟还赖着没走的古迦摩月溪一道吃的。
因为六朵产期在即,古迦摩借机把取了真经的随行官员打发走了,说什么也要等六朵生完再回去。当然,月子是不能陪着了,毕竟一国之君怎么也不好离开太久。
两人似乎知道些什么,饭桌上只展望未来的蓝图。
古迦摩借机再次提起两家的亲事,含笑道:“亲上加亲不好吗?你怎么就是不肯点头呢~”
阿紫笑容微凝,轻叹口气,“我可不想儿女的婚事架在责任什么的上面。若是他们有缘,自会走到一起。这样吧,等孩子们大些,不防找机会让他们在一起相处些日子,若有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无意,彼此之间也熟识了,加上我们之间的老交情,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古迦摩也叹口气,“我还能说什么,你想的总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六朵暂时先在这边住些日子,……其实我是想最好让女儿在你身边长大。”
阿紫不赞同地白了他一眼,“狼崽子就应该放到狼窝里养大。你偏把她养成小猫,未必就是她的福气。再说了,六朵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母女分离,你或许觉得没什么,可当母亲的都会受不了的。当初我与昕儿也曾被迫分开过,那种滋味……我可不想六朵也尝到。”
阿紫为他倒了杯酒,“难道你还保护不了她们母女吗?”
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何况是古迦摩?他神色一正,“等六朵出了月子,我就去御山关接她。”
“这才像个男人嘛。”阿紫不客气地哼着,“如果真护不得她,再把她送回来好了。我只接收她一个,不带你的份儿。”
古迦摩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这嘴呀,还是这么毒。”
阿紫一笑,不再理他。
“月溪,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阿紫直接点上他,知道他是舍不得女儿,可也不能在此长住吧?
月溪无辜地看着她:“我可没惹你,怎么还撵上了?”
“不是撵你,你回去的路上多看看,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才是好皇帝,才是你的本分。”阿紫也给他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