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胜的语气,似乎对这张公子不怎么待见谋定三国。周文心中暗暗称奇。他连忙提醒陈胜,说道:“陈胜,张公子在张府地位很高,不要轻易得罪于他。”周文虽然不知张良和陈胜之间有何瓜葛,但是却好意提醒陈胜,瘦胳膊不要跟粗大腿较劲。
陈胜点了点头。谢过了周文的好意。自己现在哪有资格去得罪张良?陈胜苦笑了一下。跟着周文往回走。
树荫下,张良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张榻坐之上,旁边还坐着韩成。四个健仆远远在身后的树荫之中静候。
韩成一脸的不满,对着张良说道:“子房兄,要找这小子,何必亲自跑上一趟,让人传言一句,让他到张府不就得了?”
张良对着韩成矜持一笑,说道:“成弟,我们现在正处于用人之际,任何一分力量都是我们所必需的。这几天陈胜都没来找我们,显然是没有找我们的打算。陈胜虽然是一个少年,但是却有些能耐,稍加培养,就可以成为一个死士,以后所能发挥的作用是极其巨大的,屈尊一下,又有何妨?让他感觉到我们的诚意,以后我们不就多了一个赴汤蹈火的猛将了?”
张良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那天与陈胜相遇,他心里总觉得陈胜身上有着一股少年人没有的沉稳,同时从陈胜的眼光里,他似乎感觉到,陈胜对他很了解,也很警惕。陈胜这人,将来不是他的一个好助力,就是他的一个难缠的敌人。所以才会放如此心思在陈胜身上。
“子房兄见教得是。”韩成点头称是,心中却依旧不以为然,在这世上,试图靠一两个人改变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蓄养大量的军队,才能够真正发挥出作用来。韩成提醒道:“子房兄,那事也得抓紧,田鹏已经逃脱了数日,要是在他受伤的时期都抓不到他,以后想找到他的下落,就更难了。”
“嗯。”听到韩成提起这件事,张良的眉头轻轻一皱,心中隐约有些阴霾。
就在韩成招惹陈胜那一天,张良诸人可是做了一件大事。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今年初,齐国不战自败,齐王建面对大秦雄师的时候,竟然不敢动一刀一枪,举国投降。
然而齐国内也有不愿投降的王公大臣。这些王公们见齐王乞降,心中绝望之余,为了保存齐国有生力量,将大量财宝转移藏匿起来,以图日后复国之用。
藏宝的下落只有齐国皇室一个旁系的王孙家族才知道。这家族本身战国四大公子之一孟尝君的后代。由于家族破落,又加上不受王室所重视,是藏匿宝藏的最佳人选,秦国也不会怀疑到这家破落贵族竟然隐藏了如此多的财富。然而藏宝整理完毕之后。为了保护秘密,这个家族竟然遭到了联合藏宝的王公们屠戮,全族数百人几乎全被歼灭。只有少主田鹏,在一干家臣心腹的保护之下,带着藏宝图逃出了齐国临淄,在山野之间隐藏了起来。这事情秦国君臣并不知情,可是却不知为何被张良给知道了。
张良清楚田鹏身上藏宝图的价值。所以明察暗访了数月,终于找到了田鹏的踪迹。开始张良还想劝说田鹏将藏宝图交出来,共同起兵反抗暴秦,可是田鹏年少,恨那些残杀了家族的齐国王公大臣们更深一些,因此拒绝。张良恼羞成怒之下,下令手下追杀田鹏,夺取藏宝。
而田鹏在家臣的掩护下,一路逃到了这阳城附近,蹿进了茫茫大山之中,失去了影踪。张良也感觉到人马疲累,只好回阳城的叔伯家休养整顿,并且调动了张府暗中蓄养的私兵,进山寻找田鹏的下落。不过几天下来,田鹏的下落依旧没有被发现。
在张良陷入沉思的时候,陈胜也跟在周文的身后,出现在了张良的面前。
“张公子,这人,我给您带来了。”周文笑眯眯地对着正在低头沉思的张良说道。
“哦。”张良抬头看了周文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周文下去。周文识趣,马上就离开了树荫,另觅地方歇息了。
陈胜也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韩成的时候,陈胜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韩成看陈胜的眼光,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看到面露笑容的陈胜,他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陈胜,来了?”张良把手一挥,随意地示意陈胜坐下来。
陈胜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往两人面前的榻坐上一座,两脚叉开。这个粗鲁的动作,让张良眉头暗皱,而韩成的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这可不能怪陈胜粗鄙。在这个年代,没有凳椅的说法,都是在地上铺上一张凉席或者木质的榻坐,人的坐姿也很古怪,跪坐其中,时间一长,两腿就会发麻。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陈胜,自然不喜欢这种古板的坐姿,所以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但是他这动作,在张良和韩成这两个贵族公子出身的眼里,却是粗鄙不堪的动作。这两腿劈开,可谓是踞足,要是丈夫看到妻子这样不雅得坐着,是有理由休妻的,孟轲同志似乎因此而想把老婆给休了。
张良的脸色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笑容洋溢,开门见山地说道:“陈胜,我让你来张府找我,给你找份活干,为何不来呢?”
陈胜也轻轻一笑:“公子抬举了,陈胜只是一个山野小子,哪敢高攀公子。”虽是说不敢高攀,可言语之中,却是不愿高攀了。
“陈胜,子房兄可是极少对人如此另眼有加的,你可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韩成在一旁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