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东冶城里面各怀鬼胎的人们才暂时地消停下来九转开天。
被暴风雨肆虐过后的东冶城乃至于整个闽中郡,都显得有些面目全非。
赢霍这两天马不停蹄地在各地奔走,指挥当地官府进行救灾赈灾活动。这一次的飓风给闽中郡带来了极其严重的损失,根据不完全统计,光是东冶城里城外的民居,超过五分之二的房屋被暴风摧毁,伤亡人数高达上千人,其中光是死者就有三百余人,加上在守护江堤伤亡的士兵和工人,整体人数伤亡更是接近五千,死亡总数更是接近两千人。
好在官府的运作很有效率。在闽中干旱的时期,陈胜便着手制定了一系列的水灾风灾救治工作手册,颁给各地官府。所以事到临头,当地的官府有章程可循,救治工作不需上级下达通知就已经开始。
饶是如此,两天下来。赢霍一身肥肉的身躯,也是消瘦了不少。陈胜失踪之后,他便是代郡守,陈胜要处理的事情,通通都得由他来接手。可是这郡守实在不好当啊!各地官府的奏报他要批阅指示,一天下来,大小事情不下百余件。大到某某县粮食匮乏,请求增援,小到因为水源受到污染,两个村里之间为争夺一处干净的泉眼而大打出手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各地县令官长们都会向上级报告。之前陈胜为郡守的时候,陈胜独揽军政大权,赢霍也乐得清闲。但现在,命苦啊!
“郡守大人呐!”赢霍刚刚从一个乡里骑着一匹疲累不堪的骏马出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您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赢胖子我可得活活累死咯!”
闽江河防的堤坝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抢修,堤坝已经稳如泰山。随着闽江水位的下降,东冶城周边的水患已经大大降低。不过堤坝上却没有抢修好大坝的那种欣喜。周围都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感觉。不少角落里,隐约还会传来低泣声和伤痛所造成的呻吟声。
造成这种原因,主要是伤亡过于惨重,还有就是郡守陈胜也在这一次风灾之中失踪。徐无鬼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若不是堤坝上还需要他镇守,此时他早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搜寻陈胜的下落了。
李左车则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处理着每天的琐事。整个工地上的数万人的吃喝都得由他来解决。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李左车的眼窝迅速下陷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病恹恹的。
“大人啊……”每每没人的时候,李左车总会抬头仰望天空,眼角晶莹闪亮。
乌少海和那些愁云惨淡的人并不大一样。相反,此时的他踌躇满志。如今陈胜失踪,实际上十成是死定了。闽中郡的郡守之位必然会落在李申的头上。到了那时候,整个闽中郡的资源,那可都得姓乌了。
“果然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古人诚我不欺。”乌少海矜持地笑着。凌家在闽中投入巨资,形成了许多收益巨万的产业。只陈胜这个凌家的大靠山倒下之后。他便可以借助李申和背后二公子的力量,迅速蚕食凌家在闽中的产业。想到这里乌少海脑海里又浮现了凌素韵的倩影,不由心头一热,想道:“等本大爷把你凌家给吞并了,你还不是一样是大爷的掌中玩物。”
鲜衣怒马的乌少海,带着数十名精壮的手下,赶到了凌家商社的山海楼。山海楼是有着凌家的直系负责人在此主持着整个闽中产业的运作,此人姓凌名山,是凌素韵的一个叔父。整个闽中郡,除了凌素韵外,凌山便是最高的话事人了。
乌少海到山海楼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出收购凌家在闽中的各项产业。与其说是收购,倒不如说是来抢更合算一些。乌少海提出以十万金的总价,要凌家将在闽中的所有产业,全部转到乌少海的名下。
凌山见乌少海突兀到来,并且提出这样的条件,当场脸便冷了下来。
区区十万金就想收购凌家在闽中的所有产业?凌山作为凌家在闽中的负责人,凌家每一笔投向闽中的钱,都经过他的手流动。他更清楚凌家在这里投入了多大的成本。十万金,也就是成本之中的一个零头罢了。再者,十万金算什么,光是造纸厂今明两年的收益,就不止这个数目了!
“乌少主是来消遣人的吧?”凌山声音不卑不亢,端起了茶杯,说道:“我凌家虽然不如乌家这般阔绰,但也不至于要专卖产业为生吧。再说了。乌家也不至于这么寒碜吧,就算要买我家产业,也别那么小家子气,别的不说,我家主清夫人,不久前向朝廷捐赠修整驰道的数目,都十万金呢。”
乌少海笑眯眯的。但是眼睛里却闪着寒芒。他平静说道:“不错。若按照正常价值来说,凌家在闽中的产业,少说也值三百万金这个价目。不过,不过,它在乌某的眼里,现在也就十万金而已,这还是乌某厚道的情况下开出的价格。若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连万金都卖不出去了。其中原因,凌先生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就不用我点破了吧。”
凌山不说话。眉头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其中原因,凌山自然清楚。凌家之所以在闽中一家独大,完全是因为陈胜的缘故。陈胜失踪的消息,在东冶城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而陈胜若遭遇不测,那么李申成为郡守的可能性就会很大。与乌家和李斯的关系,那么乌家要吞并凌家在闽中的产业,还不是易如反掌。就算乌家不动手,朝野之中,眼红凌家暴利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到时候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