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男女分开坐,男人们坐了一桌,女人们这边就热闹得多了,加上来帮忙的刘婶和九个大姑娘、小媳妇,一共坐了有两桌。每桌各有一大盆切成块儿的清蒸螃蟹、一大盆炝炒海瓜子、一条足有两斤重的清蒸海鳗,另外又炒了几个特色下酒小菜,有鱼有肉、荤素搭配,还有一大盆花蛤牡蛎清汤,这样也就够吃了。
从没见帮工的能跟主家一模一样吃喝的,看着满桌的饭菜,竟是比昨日头一日来时更加丰盛了,那九个大姑娘、小媳妇站着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就有些不大自在。
“大家伙儿快上桌吃饭呀!”隔壁屋子里头男人们已经吃喝开了,酒香和着饭菜的香味飘过来,让何莲儿饿得不得了,就招呼了一声。
同样嘴馋的还有何梅儿这个小吃货,从刚才将海味下锅烹煮开始,这小丫头已经问了何莲儿八百遍啥时候能吃螃蟹的话。自打她出生,何瑞仁就不跑船了,家里难得见一顿海味,必然是跟何瑞仁交好的渔夫送来的。那些好吃的大部分进了何老头儿和何瑞旺一家的肚子,剩下些残羹冷炙才轮得到她家。还是爹妈和两个姐姐不舍得吃,她才能分得小半块螃蟹,尝出了一点滋味。后来何瑞仁跟人断了联络,何家餐桌上就再也不见了海货。今日瞧见这么些美味,一双大眼睛就滴溜溜在一大桌子菜肴前打了个转,不由暗暗吞了好几口唾沫。
众人还是不肯动弹。
“何家妹子,是不是俺们今儿干得不好……”一个稍微胆大些的媳妇就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何莲儿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想必这些姑娘媳妇是觉着自家这顿晚饭的伙食太好,有些不安起来。以为吃完这一顿,自家就要打发她们回去,不要她们帮忙了,因而笑着道:“当然不是!自然是因为今儿大家伙都干得不错,咱们又赶巧买了这许多海货,所以跟大家伙儿一块好好吃一顿!不过咱家铺子也是刚开起来,不能跟大家伙儿保证顿顿都有这样的吃食。总而言之,咱家吃啥,大家伙儿都一样跟着吃啥,在咱家,没谁搞特殊的,都一视同仁。大家别担心,安心坐下吃吧。累了一天了,千万别客气!”
何莲儿这样一说,原本踌躇的几个人瞬间就有些松动了。刘婶和李氏又帮着劝了几句,大家才好歹坐下了。
这一餐的鲜美可口自不必说,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女人们不喝酒,又兼之忙了一天,大家伙儿都有些饿了,因而吃得就快些。一大桌子菜肴一扫而空,大家伙儿的味蕾和肚子都得到了极大满足。
吃饱喝足了,几个媳妇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晚上还要摆摊子卖烧烤,吃下晌饭的食客们很快也要来了,因而又要忙个不停地准备开门营业。
男人们那边,因为有远客,何莲儿就安排他们坐了楼上的雅间,可以慢慢喝酒唠嗑,不必着急。
这一日晚间,何家的烧烤摊上便多了几味海货,有烤生蚝、烤扇贝、烤串虾、烤海鱼……何莲儿还另炒了五斤海瓜子拿来装碟子卖。
因是海货,价格上自然就比寻常吃食高些。何莲儿在吃饭时已经仔细盘算过定啥样的价位比较好卖又能赚钱,饭后又跟自家几个姐妹一块儿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生蚝和扇贝卖五文钱一个,烤虾三文钱一串,烤海鱼八文钱一条,海瓜子四文钱一碟子。今日第一日开始卖,若消费满二十文钱,何记还令送一碟子海瓜子给食客下酒。
海鲜原本就独有一股鲜香,再加上何莲儿自己调配的佐料、撒上蒜泥和香葱,当扇贝和生蚝在烤架上滋滋作响时,浓郁的香味顺着何家的烧烤摊飘出去很远。就有那寻香而来的食客问何莲儿:“今日又卖啥好吃的了?”
何莲儿一瞧来人是熟客,自然尽心介绍起自家的新鲜吃食来,“是今日刚捞上来的海货,活蹦乱跳的,现烤的,滋味好着呐!大叔要不要来一串?咱家现在搞优惠,买二十文钱的吃食,另送一碟海瓜子给您下酒!”
“成啊,那给我来几份儿!”那人爽快地道。
“诶……!”何莲儿甜甜地应了声,就忙着张罗开了。
天色大暗之前,何记烧烤摊子依旧围满了人,将个小小的摊子挤个水泄不通。何莲儿一家子麻利而井井有条地忙碌着。也有那帮工的姑娘媳妇也来帮把手。
越到晚间,食客就越多,人群来来往往,几乎没有断绝过。桌椅被坐得满满当当的,还好何莲儿白日里已经朝祠堂借了些桌椅过来,饶是如此,还是架不住一些后来的食客没了位置。
何莲儿只好拿出自家姐儿几个编的藤垫子出来,铺在自家铺子前的一大块草地里给食客歇息、应应急。
那些食客倒也真的就惬意地席地而坐,一点不恼不闹。
何莲儿灵机一动,干脆让人在那草地里铺了一大块草席,又点上蜡烛,安在小瓷杯里头,就成了一个个别致的小烛台,放在草地四周给客人照明。如此一来,竟还多了几分别样的情致。有那附庸风雅的客人极喜欢这调调,干脆问何家要了一堆吃食,席地而坐,跟三五好友就着凉风、烛光吃喝开了。
何莲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暗暗吁出一口气。
顾彩凤正蹲在地上拿剪子剪生蚝的壳,这时瞧见何莲儿抽出空来给自己帮忙,便悄悄凑到她耳边问道:“往日里来你家铺子吃喝的人也不少,可今日是怎么了?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比前几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