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鼎自然要放置在王城之中,赵王宫的城墙虽不比邯郸城墙那么高达厚实,然则赵王宫的城门一点也不比邯郸城的城门来得小。在王城建立之初,当时的赵王便已经想到了这么一天,完全按照禹鼎的规格加上运车的高度来设立,人站在门口显得很是渺小,尤其雄伟壮观。
等三座铜鼎被运送入王宫之后,一直在等待着的工匠飞快地将原先拆掉的宫门重新装上,使得王城再次成为了一个城中之城,隔开两个不同的世界。
“起。”
随着太祝的一声大喊,数百粗壮之士用十数个仿若拉杆的器械抬起那庞大而且笨重无比的四角禹鼎,使其悬于空中,缓缓移向一层宫台的特殊角落。
“落。”
象征着青州的铜鼎的四个支角安安稳稳地和西南角落里特殊宫台的四角合上。
“起。”
“落。”
象征着兖州的铜鼎的三个支脚安安稳稳地和正南角落里特殊宫台的三角合上。
“起。”
“落。”
象征着雍州的铜鼎的三个支脚安安稳稳地和正东角落里特殊宫台的三角合上。
“哈哈哈…,三鼎归赵,天命所归,我大赵必兴。”望着一层宫台上三个角落里摆放着的三州之鼎,赵王丹双手伸展,以揽天之势大声向大赵列祖宣告着禹鼎的到来。
“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赵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鼎落位,数百朝臣全跪在地恭贺着即将兴盛的赵国,李御也跪在赵王丹下方sān_jí的台阶上,嘴里喊着恭贺之词。豪迈的祝贺声响彻天际,在王城内回荡,传出邯郸城,继而萦绕在数百万赵国百姓的心中。
也就在同一日,百病缠身的秦王稷硬撑着身体,主持了迎接三座禹鼎的大典,数十万秦**民参与了如此盛典,其辉煌壮观较之赵国犹有过之。至此,三鼎归秦让秦国低落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也让处在风雨飘摇中的秦国稳定下来,大势所趋,有心者也只能按奈下那些想法,蛰伏着寻找更好的机会。
不知是否巧合,同样在这一日,齐楚魏三国的迎鼎大典纷纷举行,其规格声势丝毫不下于夺得三鼎的秦赵两国。特别是夺得九州之中的豫州大鼎的楚国,那迎鼎大典的规模简直就是令人发指,举国欢庆,寿春还成为了一个不夜城,整整持续了三日之久。后人所传,那一次大典便耗费了十万金以上,其奢侈程度冠绝列国。
“设宴。”
三鼎落下,心神大悦的赵王丹右手一抬,拉着李御转身向九层宫台的朝阳大殿走去。
微微偏过头看看那与禹鼎之角严丝合缝的宫台之位,李御终于知道了为何一层宫台之上会有九个奇怪的大型角落。现在疑惑终于解开,那完全是为了迎合九鼎落户所制的宫台,李御不禁有点咂舌,那建立王城的大赵先祖也想得太远了点。
大赵迁都邯郸百年来,赵王第一次在主政的朝阳大殿举办晚宴。
这是迁都邯郸的赵敬侯建造赵王宫之时为赵王继任之人定下的规矩,只有继位赵王的王室之人才知晓那祖训,非禹鼎归赵不得在朝阳大殿饮宴,其野心昭然若揭。
随着赵王丹步入朝阳大殿,李御便发现原先朝臣们的座位已然换成了白玉所制的席案,一眼望去数百个白玉席案显得异常耀眼。尤其是王座之上的那三个赤玉席案,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展露出王者的光芒。
“李卿,请上座。”来到那王座台阶前,赵王丹邀请李御坐上那王座右边的赤玉席案前。
“末将惶恐。”这朝阳大殿的王座之旁,只有王后可居其左,李御哪敢坐上右尊之位。
“凭李卿之功,哪里都可坐得。”得禹之三鼎,赵王丹心里觉得怎么赏赐李御都不过分。
“王上之言,末将不敢认同。末将之所以可以冲锋在前,皆因末将知道,背后有王上和我大赵支撑。如若不然,末将岂能建功。”坐上王撵已经是殊荣了,再坐上那王座之旁,那就是捧得太高了,若是以后再有功勋,让赵王以何奖赏,李御坚决不会坐上那个位置。
“既如此,李卿便坐于此席。”见李御态度坚决,赵王丹也不好太过勉强,便带着李御到了右席之首。对于李御的谦逊,赵王丹感到由衷的满意,不愧是李氏一门,性子都这么讨人喜。
“谢王上。”这下子倒没有推辞,知道身体不适的平原君不会出席,李御自然安心地坐在了右首。
当赵王丹和赵王后跪坐在王座之上,落后几步的群臣才陆续走进殿来,行了一礼,按照爵位的高低坐了下来。除了对王座上的赵王丹和赵王后行礼,众位大臣对着右首之位的李御都是遥遥行了一礼,李御一直保持着谦虚地点头回应着,让他点头点得有点郁闷。
和王座上的赵王后眼光一碰,李御快速闪了开来,转头看了看大殿里面的情况。
见到那位小白脸坐在他后排的席案上,李御嘴角微微一翘,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席案空着,想来是平原君的席案,以平原君的权势和声望,即使因病不能出席,赵王也会为他留着一个席位,以示尊重。右席第三坐着的是平阳君赵豹,旁边是新近封君的平陵君赵禹,右席第一排也就这四张席案,几人的身后是清一色的文臣权贵,李御才知道自己竟然坐在文臣之首。再看看对面武将贵族区域的左首之席竟然空着,李御蓦然发现赵王丹对他的礼遇还真是够高的,心中忍不丁升起一丝感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