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对信陵君的信任和感谢,赵王丹特地在赵王宫南面的王室贵族居住区划出数个贵族府邸,打通修缮,快速建成了堪比平原君府的信陵君府。
站在信陵君府的门墙外,李御不禁感叹一下,这地皮该多值钱。
没有请柬,早有门从等候在那里,李御随着他往府内走去,却发现一路走来,很少见到侍女,树木遮天,花草争艳,偌大的信陵君府显得有点冷清。想想也是,信陵君魏无忌窃符救赵之时也根本没有想过不能回到魏国,妻子都在魏都大梁,他生平第一次挑战他那位王兄的底线便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想想都让人唏嘘不已。
走近主厅,丝竹之声慢慢清晰,李御踏入厅中便见到位于主座之上的年轻贵公子,只是昔i傲然立于天下之巅的信陵君脸上写满了颓废和失落,眼神注视着舞乐的舞姬透着迷茫和无措。
右座陪坐着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双颊凹陷,一身黑se的服饰显得有点破旧,看向李御的眼神平淡中带着一种无形的锋利,让他原本有点平凡的形象高大了些许。
“将军来了,请上座。”看到李御进来,魏无忌散落的眼神慢慢集中起来,挥着手说了一句,很是随意。
“谢君上。”抱拳一礼,李御坐在了左首之上。对于信陵君的慢待,他没有任何不适,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心情谈什么礼节。
见信陵君没有开口,李御也很自然地端起酒樽自饮自酌,举止优雅地看着厅中翩翩舞乐的美人。看到这个,李御就想起府中一直闲置着的那队舞姬,原本手头宽裕的他想着将舞姬的功用发挥出来,哪里想到支援了一下远在北疆的老爹,再为潜龙卫预留出资金,他一下子就拮据起来,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舞姬之事又被无限期地搁置起来。
“不知君上考虑得如何?”半响之后,一身黑se平服的中年男子对着主座上的信陵君问道,言语间没有任何的谦卑。
“先生以为,无忌回国,还有一展才华之机?”苦笑一声,魏无忌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从大梁的情报中,他早就得知魏王在他窃符领军攻秦之后的举措,他的三千门客被尽数驱散,他的妻子被软禁宫中,原先救赵攻秦大军中的将领被全部撤换,助他窃符的美人被亨杀,此时他回国恐怕就没有了任何zi you,甚至会有xing命之虞。
“难道君上身处赵国,有何大展才华之机?王上让我带话,只要君上回国,前事一往无咎,君上依然是我大魏的君上。”眼中闪过一丝jing芒,中年男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恐怕无忌踏入魏境,从此便再无zi you。赵国再不好,依然能奉我为君,锦衣玉食,享之不尽。”说着这些话,魏无忌的脸上颓废更胜,就如同一个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只想醉生梦死,不理世事。
“如今的君上虽享尽容华,但与笼中之雁有何区别?难道君上没有想过大魏的未来?难道君上没有想过曾经的门客?难道君上没有想过大梁的妻子?”见到信陵君颓废的模样,中年男子拍案而起,怒声喝问。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意气风发、势要带领魏国重回称霸之路的贵公子竟变得如此小女儿姿态,当初的他和信陵君一见如故,成莫逆之交,他绝不允许信陵君再如此颓废下去。
“不知先生乃是何人?”听了几句,李御也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是来劝说信陵君回国的说客,此前此景,他再不开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为将军介绍一番,这位乃是我大魏墨家钜子魏德先生。”被魏德问得哑口无言,听到李御的插话,魏无忌及时转移了话题,他实在不想再谈下去。他心中何尝不痛,痛心那往昔的峥嵘岁月,痛心王兄对他的猜忌,痛心他之前的下属和门客,只是他又有何办法,只能用美酒麻醉他自己的头脑,不去想它。
“见过将军。”不卑不亢地抱手一礼,魏德的脸上依然怒气未消。
“原来是魏先生,失敬失敬。”回手一礼,李御露出一丝敬意。
墨家,在这个时代可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门派。自墨家第一任钜子墨翟提出‘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口号之后,墨家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压制儒、法两派,迅速成为当世第一大家,‘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的口号为世人所知,墨家钜子更是可与君王平等对待。而名传天下的一代钜子孟胜更是喊出了霸气十足的‘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几乎成了每一位墨者的座右铭。
只是好景不长,百多年前,属意于晋国尊王攘夷、重塑礼教的墨门因赵魏韩三家分晋,也随之分为三家之言,韩墨之后更是转投齐国,盛极一时的墨门四分五裂,慢慢沦为掌权者手中的工具。
不过小老虎依旧是老虎,墨门虽已分裂,然则墨门依旧控制着赵魏韩齐四国的三教九流之民,拥戴者数以百万计,在平民中有着不弱于官府的影响力,其机关之术更是得各国君王赏识,墨家钜子与君侯无异。如果换做二十一世纪,墨家钜子可以换一个牛叉一点的称呼,那就是‘教父’,而且是实至名归的教父。
“将军之名,魏德也是久闻。”听出李御话里的客气,魏德脸se也稍稍缓解,对方敬他一尺,他也还对方一丈,这就是墨者的行事箴言。
“先生劝解君上归国,可有把握让君上保得xing命?”话题一转,李御淡淡问了一句,要是在他面前让别人成功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