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可以了。”暗自算了一下时间,虞庆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城池,低喃了一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赵军驻军共城的第八日午后,共城城中出现了一个个传言,联军攻雍城甚急,雍城危在旦夕,城外那位曾打败秦军老将王龁的赵国将军李御已经偷偷率军离开了。
这些传言说得有板有眼,异常真实,由不得人不信。
“此信从何得知?”
共城城中最舒适的大宅中,跪坐在主位上的魏祜左手扶案,右手握着酒爵,双眉紧蹙,看向眼前半跪着的亲卫。
“不知,城中不少兵士在传论,便是知晓的百姓也不在少数。”低着头回答了一句,亲卫老老实实地禀报着调查的结果,清楚自家将军脾气的亲卫倒不怕受到责罚。
“去吧。”
“诺。”
挥挥手让亲卫退下,魏祜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想着是哪里散布出来的消息,有没有可能是城中几个将军所为。对于战功的渴望,身为王叔、家财殷实的魏祜足以让子孙后代享尽荣华,因而并不在意那君侯之位,他更想的是安安稳稳地完成这次王令,但是他却知道麾下的几位将军蠢蠢欲动。那些人也不想想敢从秦军虎口夺食的李御岂是好惹的,还有那位孟门关外的廉颇,估摸着对方巴不得他们先动起来呢。
“大将军,门外几位将军前来褐见。”
“请。”
正恼神间,魏祜听得麾下的几位将军前来,便知道他们的来意,却不好避而不见。
“见过大将军。”几位身着盔甲的将领走进大厅,俯身行礼。
“几位将军请起。”
暗叹了一声,魏祜满脸笑容地请几位将领坐下。
夜色渐临,雍城城墙上火光闪现,映照着那染满鲜红的玄鸟旗,经过一日的奋战。赵军以无比惨痛的代价守住了城墙。
“几位将军,不如今夜暂且歇息,明日再战。我等养精蓄锐,明日一战可定。”看着那摇摇欲坠却坚不可摧的雍城,魏军统帅宿谦对着旁边的两位统帅说道。至于王翦。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白日里的城墙争夺战,他们魏军可是付出了将近五千兵士的伤亡,再这样下去,宿谦可不一定撑得住。再说,他麾下的兵士也累了,厌战的情绪开始蔓延。
“不可,此时赵军已疲,雍城旦夕可下。若是给赵军休养之机。明日进攻雍城,我等三军伤亡更甚。”听到宿谦的提议,昭熠立马否决了,此时的他双眼发红,脸色疲惫,丝毫没有原先翩翩贵公子的风度。
昭熠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出动了他们楚国的秘密武器之后,赵军竟然还有那么高的士气。要知道,白日里。他们可是连续发动了六次投石车的攻击,半个雍山都快被他们挖掉了,雍城城墙百五十步内的范围内几乎被他们梨了一遍,赵军却依然死死地坚守在那里,他们楚军为此付出了六千多的伤亡。赵军的战力和意志让昭熠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真不知道他们楚国这次做的是否得当。
但是,此时的昭熠已是骑虎难下,经过一日不间断的进攻,雍城攻破在即。他绝对不能给赵军以可趁之机。更何况,他还是有些担忧。若是廉颇和李御知晓雍城的危机,他们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来援,那时候就麻烦了。即便加上二十万魏军,他们的胜算更大,但那时又有他们楚国什么事,他们昭氏一族又能得到多少的好处。
“上大夫所言在理,我等疲累,赵军比我等更累。只要再攻几次,雍城必破,岂可前功尽弃。”
齐相田单附合了一句,他和昭熠的想法差不多。此时攻破雍城,他们三家实力相当,高都之事自然不会有差。若是李御和廉颇回援,魏军大军前来,那时得势的魏军不知会否与他们两家共分都不得而知。
“不知王将军意下何如?”
没想到自己的提议得到另外两位统帅的反对,宿谦不得已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王翦,希望他能说出让他温心的话语。这几日里,他可是没少听到麾下将校的埋怨,最让他心痛的是,一位都尉在今日白日里阵亡了,那名都尉还是他们王族众人,乃是担任魏国相国的安陵君魏沔之侄,那是他临出大梁时安陵君之弟亲自嘱咐过的,可想而知他如今的压力有多大。宿谦知道,此战即使胜了,他这位主将也没有什么大功可言,不要被王族迁怒就已经不错了。
“强弩之末,不战可惜。”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王翦淡淡地吐出了一句。
“如此,便战。”听到王翦也同意其余两人的说法,宿谦也只能咬牙同意,希望下一次攻城便能攻破雍城。
“杀,杀,杀。”
迈着整齐的步伐,齐楚魏三军趁着夜色再次对雍城发动了进攻,至于投石机则是完成了它的任务。在几轮进攻之后,雍城的城墙确实被打开了几个缺口,然则一个个不小的石块也让联军的进攻受到了不小的阻碍,这也是赵军能守住雍城的一个缘由。
站在后方看着庞大的方阵向雍城城墙移动,王翦那没有被火光照到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
拥有投石机这种利器,加上数不尽的攻城器械,三十万联军竟然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雍城,实在太弱了。虽说其中有赵军实力强横和据城而守的因素在内,但联军的缺陷无比明显,各不相属,号令不齐,伤亡过甚便鸣金收兵,简直让人无语。若是换作秦军,投石车一出,即可攻破雍城;即便换作他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