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冠泓和若樱慢慢悠悠的用完早点,这才带着亦步亦趋的铁砣螺纳兰明桑一起去了书房。
这书房是临时布置的,往年车遇国并无来使来北玄,也就没有所谓的使馆,这次车遇国和西呈皆有备而来,太后的寿辰要到翻年的三月,两国来使居然打算在北玄过年。
北玄弟秉承着“有朋自远方而来,不亦乐乎!”的宗旨,好客的很,大国也好,小国也好,处处面面俱倒,安置他们住的舒服舒服的。
卷轴是明月呈进来的,横竖是萧冠泓的心腹之人,就招呼过来一起看。
纳兰明桑听了诸葛复之言,心里有谱,所以也不仔细看,只是不露声色地找四人的画像,不一会儿,果真找着了一张,自己先匆匆扫了一眼,随后便对众人道:“你们看,这个是是北玄太子的先祖吧?”
众人怔了一下,颇有些意外。
若樱压下满腹疑惑,自纳兰明桑手中接过画卷,垂首细细打量了一番,有些奇怪地道:“为什么不说是皇帝陛下的先祖?只说是慕容喾的先祖?我看喾太子生得极像圣上啊!”
萧冠泓在她身旁扫了卷轴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头发!”
他说的言简意赅,但却一语中矢,若樱立必就明白过了,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这张画像上的男子额头中有一撮墨金头发,跟慕容喾一般无二,陛下头上似乎没有,不过陛下经常戴着冕旒,珠帘垂额,也看不太清是不是没有?”
纳兰明桑低着头,快手快脚翻找着其余的卷轴,嘴里却肯定的回答若樱:“北玄的玄清帝额头上没有,宫宴时本世子看得清清楚楚。”
若樱点点头,一脸同情之色的笑话他:“我了解!你肯定是因为自己头上长了一撮白毛,觉得自己异于常人,像个怪物一样,所以但凡看见同样额头生异发的,你就要多看几眼是吧!按这么说来,你父王的头上岂不是也没白发?那肯定比你俊多了!”
纳兰明桑心中暗道,不气不气,气死没人替!
他运了一会气,压下心头被若樱激起的无名火,口气淡淡地道:“本世子这是银发,银发,高贵不凡的像征,你个不识货的,非但眼神不好,还净埋汰我!我父王与我生的并不相像,全天下都知道,你不知吗?”
若樱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兀自拿着一张卷轴看得目不转睛,紧接着,她满脸讶异地道:“泓泓,你看!”说着她几步走到萧冠泓面前,把卷轴递给他。
她的话音一落,霎时间满室寂静,所有人包括萧冠泓都停下手里的活儿。
清风和明月两个愣是头都不敢抬,只管盯着自己面前的卷轴看,仿佛想将那卷轴盯出一个洞来。
纳兰明桑在呆楞片刻后,突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泓泓!萧王爷,你看,这叫法倒也别致!要不本世子也这么叫吧?”
若樱迎着萧冠泓看向自己黑润润、水光熠熠的眼睛,故意忽略纳兰明桑张狂的笑声,硬着头皮呐呐地道:“我不过是听老爷子这么叫,觉得……觉得……”
她听那个瘦削的老爷子就这么叫萧冠泓,觉得很顺耳,有时候会把“泓泓”两字放在唇舌间暗暗咀嚼,这会只顾着卷轴上的东西,忘记有外人在场了,无意中冲口就喊了出来,这会子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萧冠泓凝视着若樱脸上骤然升起的红晕,心里一软,唇角若有似无的翘一翘,接过她手中的卷轴时顺势握住了她的柔荑,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道:“往后无人时就这么叫,我心悦之。”
“嗯!”若樱虽一脸尴尬之色,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纳兰明桑最见不得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行径,在一旁大煞风景地道:“凤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赶紧看看,正事要紧。”
若樱被纳兰明桑的喊声惊醒,见萧冠泓正但笑不语,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觉得自己脸上热热烫烫的,忙把纤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出来,装做把耳边散下的几缕青丝别到耳后,侧头对着纳兰明道:“也是个图腾,不过跟我的不一样。”
萧冠泓见若樱转开视线,便微微一笑,闲适地展开手中的卷轴,一看之下却发现卷轴上果真有一个图腾。那是一个霸气横生的青龙图腾,色泽明亮,一条嚣张的青龙正张牙舞爪的盘旋飞舞,神情亦是活灵活现的,好似即将腾云驾雾从卷轴上冲出飞向天空。
萧冠泓好看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感觉这个青龙图腾非常眼熟,忍不住凝神细想自己曾在哪里见过。
这时,纳兰明桑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却马上低声惊呼:“青龙?”
蓦然,明月满脸惊诧的捧着手中的卷轴走过来回禀:“王爷,这副好像是腾王的画像。”说罢将卷轴呈给萧冠泓。
萧冠泓掩下心底的思绪,若无其事的接过卷轴,展开和若樱一起观看。却见卷轴上绘有一个身材高大且昂藏挺拔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寒光闪烁的盔甲,头戴长缨,肩披红色的披风,强劲的右手紧握腰间的佩剑。一张棱角分明却英俊非凡的脸上面无表情,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剑眉如刀,长飞入鬓,清冷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杀戮的寒意,优美的唇线抿的紧紧的,浑身散发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的气息,整个人不怒自威。
这正是车遇的腾王,兼骠骑大将军宇文腾的画像。
萧冠泓和若樱心里疑窦丛生,还未来得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