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我们还没逃出五百米,沙尘暴就追上了我们,黄沙如疯狂的海浪,兜头盖脸从背后直压上来,飞翔还在做垂死挣扎,施展轻功跟沙尘暴比高度,成螺旋状朝上飞转。终还是无法超越大自然的威力,越来越多的沙尘盖在我们身上,越堆越厚,最终把我们整个人埋在了黄沙里。
沙尘暴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和飞翔侧身静静的躺在沙堆下,不知身上压了多厚的沙,我试作动了动,感觉就像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无法掀开身上的沙堆。
我们不能说话,我的右手刚好被飞翔的一只手握住,他捏了捏我的手,然后在我手上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我明白了,他是要我跟他一起运功试突冲出沙尘堆。我们两手紧握开始运功,最后突然暴发,从沙尘堆里不断朝上升,当力竭时,两颗满是沙尘的脑袋露出了地面。
“哈哈,我们出来了!”我兴奋的大叫,虽然还有半节身体埋在沙堆里,但终于见到了落日余辉,可喜可贺。
飞翔没说话,只是奋力爬出了沙堆,然后把我也拉了出来。
“菲菲,我们现在没有水和食物,在沙漠里很难生存的。”
我这才想起残酷的现实问题,在这辽阔无边的茫茫沙漠里,没有水足以让人死亡,我们还有几天可活呢?
祸福悲喜之间的转换是如此之快。
“菲菲,对不起。”飞翔满脸愧疚的对我说。
“如果这三个字可以让我们走出沙漠,那你就多说多遍吧。”我面无表情,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我——我回尽力带你回去,也许东方瑞追来了,你就有救了。”我当时并没注意他说的话,他说的是:你就有救了,而不是我们就有救了。
也许那时他就有某种不好的预感,这沙漠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飞翔在他父亲那里学得不少的沙漠知识,知道白天上晒下蒸,会对人体消耗大量的水份和能量。于是我们白天把自己埋进沙堆里,沙堆下面温度相对比较低,晚上出来赶路。方向朝东,目标清北国,我们唯一的希望是阿瑞在找我们,并且刚好是这个方向。希望虽然是如此的渺茫,但总比没有的好。
三天之后,我已经没有体力走路了,飞翔把我背在背上,继续前行。
五天之后,我晕了过去,有某种腥甜的液体从口中流入,我贪婪的吞咽着,可是这东西太少了,我舔着干裂的嘴唇,睁眼看见飞翔在包扎手指,我一下子明白我喝了什么?飞翔的血!
我刚想说不喝他的血,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字,就被飞翔点了哑穴。
“别说话,浪费体力。”飞翔嘶哑着嗓音柔声说,我看见他的嘴唇干裂得出血。
我向傍边看了看,几只死蝎子和只几怪虫,飞翔不会是在吃这些东西吧?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就是靠吃这些东西维持体力,才能背着我往前走。
我很想哭却没有眼泪。
十天之后,飞翔背着我再也走不动了。因为他连毒蝎子小蠕虫都找不到一只了,血液流失也特别严重,供给我喝的血虽然每天仅一次,但十天得失血多少?而一个人身上的含血量总共才多少?
“菲菲,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我想放火蜥蜴来吓唬你,好来个英雄救美,却被东方瑞破坏了。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输给了他?我想天天陪在你身边,时时能见到你,做你喜欢的事,让你开心。当我造出了自行车,你开心得像个孩子,你柔滑的手拧着我的脸,那一刻,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就算无法娶你,也不愿别人娶你,我是不是很坏?想到你要嫁给别人,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没勇气自杀,我是不是一个懦夫?失去你痛彻心肺,生命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我怎么忍心见你香消玉损,那种痛撕心裂肺,断人肝肠。我会走在你的前面,眼不见心就不会痛。我死了,如果你还活着,我希望你活得开心快乐。”
飞翔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