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之后,嘤鸣笑着道了声“免礼”,“你们倒是好兴致!”
三福晋阿鲁特氏才近前,笑盈盈道:“从前在京中,若非年节的大日子,妯娌们轻易聚不全。如今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珍稀了。”
阿鲁特氏是三阿哥循郡王永璋的继福晋,似乎才刚满二十岁,在福晋公主们中着实不算年长的,可三阿哥年长啊,她就成了长嫂,自然要她率先上来回话了。
永璋原配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殁了三年之后,当时还在世的纯惠皇贵妃苏氏便为儿子重新选了阿鲁特氏为继室,如今已经生有一女。不过三阿哥仍旧子嗣单薄,只有侧福晋完颜氏为他生了独子****,除此之外,再无妻妾有所出。
那完颜氏是永璋早年的宠妾,生下****之后,便上了玉牒,成了侧福晋。只不过这些年,完颜氏年老色衰,渐渐便也不得宠了。反倒是前不久新纳的侧福晋白佳氏,因年轻娇美,故而深得宠爱。这次伴驾南巡,永璋也带了白佳氏出来。
只不过,这场“下午茶”,明显将侧福晋、侍妾之流隔绝在外。
如今的三福晋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儿,起码比从前的博尔济吉特氏会做人多了。
烟儿此刻正趴在嘤鸣的肩膀上,毛茸茸的一团,甚是可爱,这只可爱的小松鼠看到人堆里的八公主瑚图里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虽得伴驾南巡,可八公主似乎并不开心,神情恹恹的,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是了,“纳兰烟”失踪了一个多月了,仿佛人间蒸发似的,自然叫八公主郁闷无比。
和敏笑着打趣道:“咱们好不容易能一块聚聚,八妹妹好歹也笑一笑嘛!”
和惠笑嘻嘻道:“五姐别逗她了,小女子正伤春悲秋呢!”
和惠掩唇笑曰:“如今既非春也非秋,正当盛夏呢!”
八公主已经许久不见笑靥了,被姐姐们这般逗弄,脸色却愈发郁闷了,郁闷之下,小性子也使了出来:“五姐六姐若是觉⊕《,.2∧3.ov< s="arn:2p 0 2p 0">s_;得我这幅样子碍眼,我离开就是了!”说着,一甩帕子,竟扭头就要走。
和敏见状,便知道自己玩笑开过火了,连忙一把拉住八公主,好言哄着:“我可是要逗你开心,反倒是惹你伤心了!今儿就看在皇额娘份儿上,别跟我置气了好吗?”
和敏这般赔笑,八公主也只得挤出个僵硬的笑容来,道:“五姐姐言重了。”
和惠看了,忍不住摇头,便对嘤鸣道:“皇额娘,您瞧她笑得跟哭似的!看样子,除非是那混小子现身,否则八妹是不会露出笑靥的。”
嘤鸣也笑了:“烟儿自己躲了,本宫有什么法子?本宫又不会大变活人!”——和惠和敏这俩丫头,看似是逗弄八公主,实则是帮腔呢,转来转去,还是想让她把烟儿整出来!可这事儿,她真的没辙,烟儿非要当松鼠,不肯变回人形,她也没法子变出个活人来!
新进门十福晋章佳氏虽然年轻,却也是个聪明人儿,见状忙笑着道:“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姻缘的事儿,可急不得呢。八妹妹还小,等再过两年,必然出落得更加如花似玉,倒时候,有人就该出来了!”
趴在嘤鸣肩膀上的烟儿一脸郁闷之色,他忍不住传音给嘤鸣:“过二十年,我也不乐意出来娶那个不长毛的丑八怪!”
嘤鸣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嘤鸣这般表情,被十福晋以为是不悦了,十福晋暗自懊恼,她的那些话,倒像纳兰烟害了八公主,要生生叫八公主等着了。这些话,公主们打趣说两句便罢了,她说,着实有些不合宜啊!怪不得,嫂子们全都闭口不言!
十福晋讪讪一笑,便忙屈膝一礼道:“儿媳啰嗦了。”
十福晋是和敏公主一母同胞亲弟弟永琳的媳妇,她自然要帮衬着些。和敏忙上前转移话题道:“咱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六弟妹烹的玉叶银花茶味道极好,皇额娘也喝一杯吧!”——和敏知道,嘤鸣就算不给别人面子,也不会不给六福晋昭绘面子。
昭绘听了,忙从青釉瓜棱罐中舀了两勺清澈的汤汁,斟入青白玉碗中,又添了一勺碎冰,这才恭恭敬敬奉了上来:“皇额娘,这凉茶是用玉竹、桑叶、金银花、菊花一起烹煮而成,佐能清热润喉了。”
夏日天热,嘤鸣出来这么久了,自然有些渴了,便接过了饮了一口,的确凉丝丝甜丝丝好喝得紧,抬头见十福晋面容尴尬,瞧着她年轻脸嫩,而嘤鸣其实也没置气,便笑着说:“皇上召了几位军机大臣还有阿桂将军上去议事,本宫闲来无聊,就随意出来溜达溜达。”
果然一提到阿桂,十福晋眼睛亮了。自打嫁进皇家,除了三朝回门之日见过阿玛,父女便再也不能团聚过了。十福晋新入门,自然想念娘家人。
嘤鸣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便凝眸看着十福晋道:“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也该议完事了,你若是去楼梯口等着,想必能等到阿桂将军。”
十福晋那张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小脸蛋上露出错愕之色,她结结巴巴道:“皇、皇额娘,这、这样好吗?”
嘤鸣有喝了一口凉丝丝的凉茶,笑着说:“我又不是让你上去干扰议政,只在楼下等着,有何不可?”
和敏听了,不由笑了,便推了十福晋一把:“这又不算坏了规矩!弟妹快去吧!过些日子,阿桂将军怕是要出海上战场了,倒时候,还指不定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