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孤云寺。
此时,原本静肃穆的寺庙深处,传来了相当不和谐的谈话声……
“师傅,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每年从那些信客身上得到那么多的银子,徒儿再在这里待个几年又吃不穷你,你干嘛硬要赶我回去?”
沫沫瞪着大眼,扯着师傅了空方丈长长的白胡子不撒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无赖模样。
“咳咳,你这臭丫头,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有你这么当徒弟的吗?”
了空方丈一边教训着这个令人头疼的小魔女,一边忙着从她的手中夺回胡子。
“徒儿不懂得尊师重道,也不看看师傅自己有没有师傅的样子。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云战老头每年给你一千两银子,可我连银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定是给你这贪财的师傅独吞了!”
丫的,这师傅特么的不道义,每年得了她那么多银子,现在还在找借口赶她走,门都没有!
“你这丫头别胡说,师弟每年只给五两银子,哪里来的一千两,这要传出去,为师的声誉可就全毁了。”
了空闻言,急的瞪圆了眼睛,差点跳起来,差点“以哭明志”了!他可没有无耻到贪墨徒弟的银子。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都敢偷偷地吃肉喝酒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沫沫双手抱胸,斜睨着师傅,表示很鄙视。这个师傅各种戒律都犯了个遍,只差下山找媳妇去了。
“为师说没拿就没有拿,你这臭丫头可别冤枉为师!再说了,让你回去又不是为师的意思,是师弟想让你回去,为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霸着人家的女儿不放吧!
沫沫见师傅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相信了!
这下可真的头大了!要真说起来,她不是云战老头真正的女儿,可是身子又的确是人家女儿的。这些年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害得她不得不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样做着一些幼稚的动作,说着幼稚的话,弄的自己好像真的越来越幼稚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啊,师傅,你看云老头有那么多的小老婆,这高门大院的,徒儿回去了,不就羊入虎口了吗?”
沫沫蔫头耷脑的,小手紧紧地扯着师傅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
她刚穿越过来时,身体弱的不像样子,每日都要喝苦的要死的中药,有一次,无意中听见师傅说,这具身体之所以如此的弱,根本不是因为早产,而是因为中毒。靠,不用想也知道原来的云沫是宅斗下的牺牲品,她要是真的回去,那些豺狼虎豹能放过她么?
了空听到“羊入虎口”这里,不禁嘴角抽搐!还不知道谁是虎呢!
“你都这般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寺里,这一次,你必须回去!”
了空头疼的揉揉额角,懒得跟她废话,衣袖一挥,暗施内力,像扔牛皮糖似的,将沫沫甩了出去,“嘭”的一声,飞快的将门关上了。
沫沫在半空中稳住身形,飘然落地,看这稳稳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被扔出来。
“哼,小气鬼,诅咒你下辈子还当和尚,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沫沫对着师傅的大门,扮着鬼脸,故意大声说道,见门没有打开的迹象,只好不甘的悻悻离去。
背对着屋子的她,没有发现师傅打开了门,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苍老的脸上,一改方才的老顽童模样,竟是透露着深深的悲悯和无奈……
不知不觉间,沫沫走到了二师兄的住处,想着二师兄已经应该回来了,就推门进去了。走到院子里头,果然瞧见了他。
“二师兄!”
“沫沫,有事?”悟能永远一身黑衣,此时正坐在石椅上,擦拭手中的宝剑,见到沫沫,冷淡的问道。
沫沫对他冷淡的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在意。
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看着那把宝剑,似开玩笑的说道:“二师兄,如果沫沫走了,师兄会不会想念沫沫啊?”
“不会!”依旧冷淡的声音,没有半丝犹豫的答道。
“二师兄,你不是吧!这么不给沫沫面子啊?再怎么说,我是你师妹,咱们好歹朝夕相处了七年啊!”
沫沫郁闷!这二师兄真的这么无情吗?虽说二人不是一个师傅,但好歹也是同门啊!她的武艺可都是二师兄教的,再怎么样,也是有情分在的。
悟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但其中的意思,沫沫很明白,讪讪的笑了笑,继续厚着脸皮道:“虽说七年里,咱俩不怎么和谐,但是,感情还是存在的啊!再说了,二师兄你也没少欺负我啊!”
“沫沫真的要离开孤云寺了,也不知道,咱俩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虽然你不会想沫沫,但是沫沫还是会想你的。”
沫沫见他依旧只顾着宝剑,不由得气馁,落落寡欢的说道。
悟能终于将视线从宝剑上转移到沫沫的脸上。
“回家?”
“嗯!”
悟能没有说话,也没有擦拭宝剑,一双星眸注视着沫沫,眼里透着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一路顺风!”
沉默了半晌,悟能才吐出四个字,只是语气似乎比刚开始更冷了些。
沫沫哀怨的瞪了师兄一眼,低声嘟囔着什么,不再说话。
不管怎么的不乐意,云府来接她的人还是到了,和众位前来相送的师兄弟们告别,只是人群中却看不见那道清冷的身影。
直到她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