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梦中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停的交织、撕扯,那绝色女子,相互交缠的手,亲密的丝丝低语,那冷漠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原来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他真的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一时之间,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就是一个讽刺的笑话!
她死而复生,再一次遇到暄,以为是上天垂怜,再给她一次机会,让他们今世能够相依相守,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那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和希望,是她自作多情的傻傻的期盼着!
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的精致的脸颊,顺着脸蛋,一滴滴,慢慢的滴落下来,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叮的声响,心痛的无以复加,那双小手此刻紧紧的握着,脸色煞白,唇角被她死死的咬住,殷红的鲜血,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北辰晔看着她绝望无助,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痛的无可附加,怜惜的将她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她的痛,他感同身受,可是他却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亲手揭开了那道疤,只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
“那个女子是谁?”
沫沫没有挣扎,眼神飘渺,就在北辰晔以为她会继续沉浸在自己悲伤里的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喑。
“是突厥的公主,为和亲而来!”
北辰晔见她终于肯说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不瞒她。
“原来还是个公主啊,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父亲也知道是不是?”沫沫淡淡的话语中,透着冰冷,让北辰晔无措的慌张起来。
“是,在大军回来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
那时,他原本是想给她一点提示的,可是又怕她误会自己居心不良,所以,才狠狠心,没有说出来。
沫沫没有理他,直接挣脱了开,就要往外走。
北辰晔猝不及防,但见她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上前想止住她。
“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会亲自送你去安王府,现在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北辰晔话里里带着哀求,御医说她思虑过重,这一次受了太大的打击,不能再受刺激,否则,日后会落下心绞痛的毛病。
沫沫眼里闪了闪,轻而坚定的摇摇头:“我想要他亲口解释!”
北辰晔痛苦的闭着眼,拳头紧了紧,又缓缓的松开,半晌才艰难的点点头,温柔不改的说道:“那也要等你吃过东西才行,乖,等你用过膳,我送你过去!”
沫沫此时根本就没有胃口,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见他一个念头。
北辰晔无法,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和了解,他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可是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云战夫妇,还有云宝。
云战一身战甲还没来得及换,显然是从宫里出来的,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在看到一脸病态的女儿时,眼里闪过的心疼却是显而易见的。
佟氏更是两眼通红,在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赶来了,再看到一向活泼的女儿短短的几个时辰,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顿时心疼的直掉泪。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就该阻止沫沫和安王交往的,只是那时见夫君没有干涉,而看安王也是个好的,就没有说什么,现如今,却是大错特错,帝王家,哪里真的有真情可言?
云宝如今跟沫沫差不多高,见姐姐都快站不稳,体贴的搀扶着她,看着一向潮气蓬勃的姐姐变成一朵枯萎了花,心里早把安王骂了个的狗血喷头。
“你要去哪里?”
云战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从来没有用这种严厉的口气对沫沫说过话。
佟氏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不要这么严厉,可是云战根本不理她,一双鹰眸盯着沫沫,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失望。
“我要去找他!”
沫沫坚定的看着父亲,用眼睛告诉她的坚决。
“跟为父回去,在身体没有康复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
“不!爹,这一次,你就让女儿放肆一次吧,不问清楚,女儿不甘心!”
沫沫决绝的说道。她知道,若今日她去了安王府,或许明天上京就会传出闲话来,但是,她实在是不想等了,与其在等待中煎熬,还不如早些问个清楚。
云战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她,脸上晦涩莫名,好半天才说道:
“好!你既然要去,为父也不阻止你,但是,从这以后,你就不是我云战的女儿!”
沫沫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见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痕迹,心中已经明白,那个公主和亲的对象,十有八九,就是他,父亲这么威胁她,实则是不想让她和暄纠缠不清,落人话柄,让她和暄只见断个干净,不然,父亲不会如此决绝!
夜,如此安静,四个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云战更是握紧了拳。
沫沫垂下眼睑,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坠落下来!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沫沫的眼里一片死寂,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云宝身上,对着佟氏说道:“娘,我们回家吧!”
佟氏高兴的直点头:“好,好,我们回家,回家!”她不住的拭着泪,上前帮着云宝扶着她,上了自家的马车。
背对着云战和北辰晔的沫沫没有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