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刻来临,即使在致远阁这样绿竹环绕的地方,谨王楚原明特意吩咐每天都往这里送一份冰,李靖安还是觉得炎日,于是在华州时的消暑工具再次出现在了致远阁,而李靖安这次是在王远明和王峰的面前用硝石制造冰。
王峰是一脸的崇拜,在这一刻李靖安在他心中的地位彻底和神明持平,毕竟点水成冰在他的认知之中那就是神仙手段。
王远明也不由微微发愣,在炎热的夏日凝水成冰,王远明知道的只有寒冰掌,但是那十分消耗内力,而且制造的冰也很小。而公子可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居然用当药物用的硝石只造成了冰?!如果不是这是在王远明自己面前发生的,不管是谁告诉他,他根本不会相信。
公子似乎是一个打破常人认知、不断创造奇迹的人。王远明对李靖安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并且还诡异的有着一丝自豪。
不理会两个人的表情,制造了冰,李靖安便开始了自己的消暑安排,手动风车再次摇了起来,滤过了冰块把热风变成了凉风,冰镇绿豆汤成为了每日的必备饮品,冰枕也开始亮相。夏衣再薄穿在身上也嫌热,而且李靖安是文人,不能衣衫不整。于是李靖安便仿照冬季的手炉,用竹子做了一个筒放上冰块随身带着降温。这种小东西谨王这样的大人物当然看不上,但是身体娇弱不耐热的小世子肯定会有用,加上又是自己的学生,李靖安便做了一回主,在致书斋也弄了这一套消暑工具,每天还有一碗冰的绿豆汤,让小世子更加愿意在致书斋呆了。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洛阳是一片热闹,洛水之上还有赛龙舟的表演,今日一早谨王便带着王妃还有世子进宫陪皇帝过节了,李靖安也没出去闲逛,虽然很想知道古代大齐的端午节是怎样的热闹,但是炎热的天气还是让他望而却步,而且李靖安的身体可不怎么好,他是时刻小心着保养,也不愿因为贪玩而中暑,因此便龟缩在自己的致远阁之中。、
吹着凉风,躺在竹椅上,李靖安和王远明不时的闲聊上几句,可谓是悠然逍遥。
因此当刘彦来到致远阁时,不由为李靖安的奇思妙想所折服,让人把他带来的雄黄酒还有粽子放进“冰箱”内凉着,刘彦看着轻摇扇子坐在竹躺椅上享受着凉风的李靖安,十分羡慕的说道:“你可真是逍遥,可怜我这些日子可是忙得脚不停歇。”
“可是大明出了什么事?”李靖安一皱眉。
刘彦一愣,“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李靖安怎么会知道?
“因为近段时间洛阳内十分平静,大齐无事,而敬末你会忙碌那就只有竟陵公主所在的大明会让王爷操心的。”李靖安笑着解释,想了想这些日子炎热的天气,猜测道,“难道是大明的皇帝?”
“大明皇帝前些日子急病,今天早上突然驾崩,相信不久便会有国书传到洛阳。”刘彦说道,眼睛中尽是算计。
李靖安若有所思,他对大明那个老皇帝没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他不是老皇帝的近臣,只是太子赵恒,那个推自己落水的最可能主使人,想想那几次见面他表现出的对自己的赏识与重视,李靖安觉得心中不寒而栗。
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最是让人害怕。
看来他还是以后低调一些好,一个想让自己死的皇帝,哪怕是别国的皇帝,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赵恒即位,竟陵公主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但是据我所知,赵恒从一开始就十分疏远竟陵公主,宠幸着侧妃,即使没有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对公主也不会很有利。”
李靖安摇扇子的手不由一顿,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刘彦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子信?”
“没什么。”李靖安有些无奈,难道自己在刘彦心中十分擅长阴私之事吗?怎么这种事也拿来问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李靖安感觉别扭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大齐有意大明,大明新皇无嗣对大齐会更有利,相信竟陵公主的陪嫁中必有敬末的人,让人绝嗣敬末应该很容易才对。”李靖安意有所指,“贰臣”这个罪名李靖安恐怕这辈子是洗不掉了,而且在他看来,大齐、大明都是汉人政权,天下一统是历史的必然,因此他没有古人“亡国之恨”的意识,在他心中的祖国只有一个,他也不算是叛国。
这次换刘彦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李靖安了。古人讲究“忠孝”,“忠”更是在“孝”前,李靖安曾是大明的探花,大明皇帝按理说对李靖安有知遇之恩,而且李靖安的宗族还在大明。一个人也许会叛国,但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宗族,宗族的约束和在古人心中的地位是二十一世纪人无法想象的。
但是李靖安此时却是如此的轻描淡写,让刘彦不能不心中发寒。
刘彦匆匆离开了,让李靖安有些莫名其妙,转头看向了一直守在屋中的王远明,“远明,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王远明也用一种复杂的光芒看着李靖安,“公子,你恨大明?”
李靖安一愣,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一切,顿时明白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我说我对大明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你信吗?”
“我信,公子。”王远明看着李靖安那双满是无奈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心中一痛,“是大明太子赵恒指使人推公子落水的,公子恨赵恒十分正常。”王远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