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爷叹了口气:“若是平头百姓的女儿家,偷香窃玉倒也无所谓,不济花上几个大钱便摆平了,这个张小姐却是个有身份的,只怕不能随意攀摘了。”回想着张玉兰那水汪汪的眼睛,心里头又痒痒的,舍不得放手,一时间站在那里,心里只是打主意不定。
那长随见着主子这模样,不由噗嗤一笑:“我说少爷你今儿怎么如此胆小起来?她再有身份,若是心里头爱慕着少爷,谁又拦得住她把身子给你?再说了,便是事发也不怕,少爷不拘再娶一房贵妾回来便是。”
周少爷听着长随这几句话,幡然开悟,一拍他的脑袋道:“没成想你倒是个有眼色的!”哈哈一笑,随手赏了他一锭小碎银子:“你帮我去勾上她那个贴身小丫头,到时候帮我递送些物事过去。”
长随得了打赏,嘴巴笑得到了后脑勺上边去,行了个礼儿,颠巴颠巴的便跑开去。
过了两日张玉柱去寻了这凉关城里的官媒童媒婆,请她给张玉兰说一门合适的亲事,也没提多少要求,只要是为人忠厚,年纪合适便可,倒不拘着长相。童媒婆见着张玉柱放在桌子上那个大银锭,开心得嘴都合不拢来:“这个包在我身上,你家妹子早两日我还见着了,带着个小丫头在旁边铺子里头买胭脂水粉,那相貌生得可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进宫做娘娘也行得……”
张玉柱听着童媒婆说到“进宫做娘娘”,心里头便是一紧,站了起来笑着说:“还请童媒婆费心了,小妹的亲事就托付给你了。”
童媒婆收了银子,眼睛滴溜溜的转:“这般美貌的小姐,嫁给平头百姓便是辱没了,这凉关城里头的官宦子弟,大部分都是些粗人,这么娇滴滴的小姐嫁过去也不相配……”左思右想,突然眼前一亮:“周守备夫人不是和我说过要替她那庶子说一门亲事吗?女方不能家世太好,免得压在她嫡子媳妇上头……这个,可不是妥妥儿的一桩好亲事?”
想到这里,童媒婆便喜笑颜开的换了一身新衣裳去了周守备府。
那周守备太夫人正在花厅歇着,听说童媒婆来了,得知是来做媒的,吩咐丫鬟赶紧请了进来。童媒婆见着周守备夫人,开门见山就把话儿挑明了:“周夫人,现儿却有一桩好得不能再好的亲事在这里呢!”
“谁家的小姐?”周守备夫人也来了兴致。
“就是先头获罪流放到凉关的张知府的孙女儿,嗳哟哟,长得那个俊俏,真和一朵花似的!保准周夫人看了也是心里爱得紧呢!”童媒婆说得唾沫横飞,满脸放光。作为一个媒婆,最重要的便是口才,要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歪嘴麻子说成天仙下凡,这张玉兰本身就貌美如花,被她一夸,更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月里嫦娥到人间。
“哦,原来是她。”周守备夫人连连点头:“这位小姐我在镇国将军府也见过一面,委实生得一副好相貌。虽然她祖父获罪,后来皇上还是下旨替他平反了,这样说来,家世儿也配得上,这倒是一桩不错的亲事。”
童媒婆见着亲事能成,自己能拿到不少彩头,不由得眉开眼笑:“可不是呢。她哥哥来寻我替她说亲,我可是头一个便想到了周守备夫人!这凉关城,除了镇国将军,便数周守备最受爱戴了,我们做什么事都能即刻想起来呢!”
周守备夫人被童媒婆几句话拍得满心欢喜,一迭声的说:“明日就去周家下纳采礼罢!”
第二日,童媒婆提了一对活雁,带着周家的礼品到了张家,张玉柱正在家中,听到童媒婆说起这桩亲事,也颇为高兴。毕竟周守备在这凉关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他那庶子,自己也见过,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比他那嫡出的兄长,可不知正派到了哪里去。
庶子便庶子,自己多给玉兰些陪嫁便是,他们成亲以后若要分府出来单过,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多贴补点给玉兰,也不怕妹子妹夫日子不好过。
想到这里,也痛快的点头答应了,约着明日便行问名。
童媒婆扭着身子走出了张家,这边张玉兰便挪了一双脚儿细声问张玉柱:“哥哥,方才那人是谁?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涂脂抹粉的?”
张玉柱呵呵一笑道:“那是童媒婆,专为给你说亲而来。”
听着这话,张玉兰羞红了一张脸,怯怯的问张玉柱道:“哥哥,是哪家?你许了没有?”
望了望妹子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张玉柱笑道:“玉兰,也是你前生的造化,是周守备家为他的儿子前来提亲。”因为知道张玉兰心高气傲,怕她听了不高兴,所以张玉柱索性把庶字给隐了。
得知原来是周守备家的公子,张玉兰顿时觉得特别的舒服,这凉关城里边,除了镇国将军,便是那几个守备大人有权力了,嫁进周守备家里,倒也不算辱没了自己这相貌才情。红着脸儿望了张玉柱一眼,她便带着小珠子飞快的离开了。
话说周守备的庶子听周守备夫人的丫鬟说自己定亲了,那小姐长得千娇百媚,竟是和仙女儿一样,心里也分外甜蜜,特地寻了个时间守在张家对面的茶馆里头,希望能偷偷见上张玉兰一面。
因着父母双亡,备嫁的东西只能张玉兰自己准备,张玉柱又是个男子,根本不知道这些条条道道,所以一切只能张玉兰自己出面打点。那日她因着绣嫁妆的事情出了门,想要去寻凉关城里的绣庄帮她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