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深色的茶水溅在浅色的荷裙之上,斑斑驳驳。
“放开我!”许错错咬牙切齿的说,每一个字都含着怒气。
百里含榆的双臂将许错错圈在墙角,“怎么,这么讨厌我?”
许错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请你放开我,这里是苍王府,大殿下还在等着我去送茶!”
“呵!”百里含榆轻笑了一声,手背抚在许错错的脸颊之上,“脸色这么苍白,和我欢好之后又去和你那王爷翻云覆雨了?你那王爷应该比我温柔多了吧?”
许错错一巴掌扇过去,百里含榆轻易的抓住她的手腕,“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必总是如此凶巴巴的对我?其实我知道你是毒发了,那滋味不好受吧?胃里如火烧,千只虫子在咬,万根尖刺在扎。是这般感受吧?”
许错错吃惊的看着百里含榆,“你怎么知道?”
百里含榆逐渐靠近许错错,在她的耳边说道:“我还知道你下一次毒发的时候会更痛苦。下一次毒发之时会全身长满脓疮并且散发出恶臭之味。等到你第三次毒发的时候会从内脏开始腐烂,整个人会迅速苍老然后慢慢死去。”
许错错咽了口唾沫,偏过头,“就算你知道这些又如何,我的事与你无关!放我走!”
“如果我说我有解药呢?”百里含榆猛的咬在许错错的耳垂之上。
不过许错错此时可顾不上耳朵上的疼痛,“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解药?”
“你想要吗?”百里含榆挑起许错错的一绺儿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把玩。“你若是能够讨得我欢心,说不定我就一高兴将解药送你了呢!”
许错错有些心动,那种毒发的痛苦真的让她难以忍受,而且她知道自己只剩下两个月的命了,如今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将二殿下的事情说出来,他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自己又怎么可能给自己解药?她不想死啊!
许错错的犹豫让百里含榆嘴角含笑,他向后退开,“今晚宴席结束之后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百里含榆离开的背影,许错错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整理了下衣裙又去重新泡了茶端去举办宴席的大厅。还没走到大厅就听见悠扬的曲子,许错错的脚步不自觉停下来。她知道弹琴的是阮清清,一抹极浅的哀伤浮上眼角,接下来就是“一曲倾心”的戏码了吧?然后下个月姜无诀就会和阮清清大婚了。是啊,明明知道剧情,明明什么都清楚,为何还要让自己处于这般尴尬的境地?他,是自己喜欢不起的人啊!
许错错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曲子停歇,大厅中端坐首席的姜无诀和坐在中央抚琴的阮清清隔着众人遥遥相望,这就是含情脉脉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郎才女貌?许错错又多看了几眼阮清清,标准的美人脸,婀娜纤柔的身子,同时又是多才多艺落落大方……
皇城有二女,第一美人许凌凌,第一才女阮清清。
论娇艳,阮清清不如许凌凌,但是“才女”一词绝不是暗示她的不美,而是她的才情更胜于貌美。
许错错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明朗,她悄悄的从大厅边缘走进去,走到姜无诀的身后,弯腰、斟茶,样子如平常时候一般无二。
宴席在继续,华丽的表演,酒杯交错,笑语连连,好不热闹。许错错面带微笑安静的站在姜无诀身后,有时候大厅中的人说起什么笑话她也会跟着笑,只是那笑容只是微微扬着嘴角,那双清明的大眼睛干净的不带任何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什么表演什么人群她通通没有看见,她只看见姜无诀和阮清清一次次似无意的视线相交!
很晚的时候宴席才结束,众人陆续告辞而去。姜无诀正在一旁与阮相交谈,阮清清在一旁脉脉看着姜无诀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许错错瞅着此时笑着与阮相父女交谈的姜无诀撇了撇嘴。什么嘛,有那么开心嘛!再过一个月他们就是你岳父和王妃了,到时候有的你笑的!
许错错又暗暗瞅了瞅百里含榆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不在了,略作犹豫便悄悄走出去。她恨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真的不想死,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已经够不容易了,虽然她活的有些辛苦,可是只有死亡临近的时候才会知道“生”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是的,她许错错就是一个既怕疼,更怕死的胆小鬼!
天色完全黑下来,许错错犹犹豫豫的走进百里含榆让她来的回廊里。见百里含榆还没有来,许错错暗自松了口气,一边渡着步子想着对策一边等百里含榆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眼看着月亮越爬越高,府里越来越静,还是不见百里含榆的身影。许错错也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的感觉。略作犹豫,她决定离开了。
可是就在她刚刚迈出回廊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轻笑声。许错错回过头去,却看不见人。
“喂,我在这儿。”回廊边的柳树树枝摇晃,露出百里含榆粉色的身影。
许错错抬起头看着翘着腿躺在树上一副优哉游哉模样的百里含榆无语道:“你早就来了?”
“是啊,在上面看着你走来走去的样子还真是有趣。怎么,那么犹豫?”百里随手摘了一片柳叶放在口中,竟吹出曲子来。仔细一听竟是阮清清刚刚在大厅中谈的那首曲子。那首曲子是阮清清为姜无诀生辰所做,所以百里含榆是听了一次就记下了?
许错错一点都不想和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