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在前院?”宋蝶抓住宋氏及金悦二人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狐疑的问道,“姑母伤成这样,姑父怎么都不陪着,呆在前院做什么?”
听得此问,宋氏终于暂时的安静了下来,有些讪讪的答道:“丢了爵位,他心里难受。蝶儿,你姑父素来疼你,姑母如今有伤在身,不能下床,你替姑母去安慰安慰你姑父,宽宽他的心。爵位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家里也没个可以传承的人,丢了,也就丢了吧!”话说的慷慨大方得很,可宋氏的心中,却依然艰涩不已。
世袭罔替的神策侯夫人,比一等将军夫人,那地位和含金量,高得可不止是一星半点。
明明已经到手的东西,临了却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比起肖天鹤,她心中更加不甘。不由得,也就对宋蝶也产生了几分迁怒之意。若非她哭闹着非要嫁给肖肃,她也不用算计着利用顺宁长公主去破坏掉他与白氏女那桩御赐的婚姻,也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偏偏宋蝶初初听闻这消息,惊诧震彻之下,没看出她姑母已经对她暗生了迁怒之意,竟然口不择言的追问道:“姑父降爵了?那我跟表哥的婚事怎么办?”当初商量好了的,拿神策侯的爵位以及府中家产,来引诱逼迫他娶她为妻的。如今姑父被降爵,没了这依仗,她要怎么办?
这一瞬间,她竟是觉得犹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所有的幸福和期待都全部生生的断绝了。
宋氏受伤又遭丈夫冷待,心中本就不虞,疼爱了十来年的侄女儿,得知消息之后却只自私的想到她自己,完全不顾她这个姑母因为她的婚事所受的苦难。哪里还忍得住心酸,开口刺道:“你还想着嫁给肖肃呢?莫说是正室,就是侧室妾侍,你也没资格了。”
“姑母……”宋蝶凄厉的喊了一声,泪水倾盆而下。
见她如此模样,宋氏顿时又心软了,她放柔了声音,谆谆劝道:“姑母已经想尽办法了,现如今连爵位也丢了,还招了圣人和顺宁长公主的不喜,怕是再无机会了。蝶儿,算了吧,回头姑母再另给你找个好的。咱大成的贵女,不愁嫁。更何况蝶儿你容色绝佳,才艺不俗,皇子也可嫁的,又何必死看着肖肃那‘天煞孤星’不放呢?”
宋蝶却不依的回道:“蝶儿就是喜欢表哥,别的人莫说是皇子,就算他是圣人,能给我个皇后做,我也是不嫁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这般随意的说出口,一旁侍立的丫鬟们不由面面相觑,眼中皆露惊骇之色。
宋氏也被这话气得直喘粗气,牵动得脸上的伤又是一阵生疼,再没了耐心和她辩驳下去。只不耐烦的斥道:“随你吧!反正我是没法子了,你若是有法子,自己想去。”
宋蝶哪里有什么法子,这么些年来,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姑父姑母。而且肖肃那人软硬不吃,对她根本不屑于顾的,她连想见他一面,跟他说上几句话都难,又怎么想得出让他娶她的办法来?
要说起来,他们本是表兄妹,应当关系融洽才是。都怪姑母当年虐待他,然后又将他赶出神策侯府去,让他迁怒他们宋家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否则,以她的品貌,他又怎么舍得如此完全的无视她呢?
旁的人家也不是没有继室后母,别人都能善待继子继女,就只有她家这个善妒的姑母,不将表兄当个人,肆意的虐待欺辱他,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此想着,她就不由对宋氏产生了几分恨意,看到她咬牙强忍着痛楚的样子,眸子里也就带上了点儿隐隐的幸灾乐祸了。
这倒真是嫡嫡亲的姑侄,面对逆境时,竟是不约而同的将所有的责任和过错全部都推到了对方身上,嫌隙暗暗的在她们心中滋生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正文写到肖肃白清成亲就完结,可能就要不了多久了。后面的番外,准备另外开个坑免费给大家看,算是弥补之前偶尔的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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