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沈静初,问道:“嫁给皇子有何不好?荣华富贵,光耀门楣……还能打理后宫,母仪天下……”
沈静初急速的打断老太爷意味深长的话语,冷静的说道:“静初并不稀罕荣华富贵母仪天下,只求安安稳稳的度过。嫁给皇子,不过是表面光鲜让人艳羡而已,内里的心酸又有谁知?更何况沈家如今已是盛极,若沈家再出一位皇后,物极必反,对沈家,不一定是件好事,而且如今圣上并不曾立太子,圣意难测……孙女恳请祖母莫要将孙女嫁予皇子,将孙女的幸福与沈家的前程押上!”
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是满满的赞赏之意。想不到他的嫡亲孙女不仅不贪图荣华富贵,且如此通透,看出了个中利害关系。
“嗯……既然初姐儿不喜欢,祖父当然不会勉强。大媳妇,你说的明二公子确实不错,与初姐儿也是门当户对。改日你可去靖王府拜访一番,看看靖王府可有这个意思。”
宁氏方才听得老太爷那般问沈静初,心中吓了半跳,当真以为老太爷已物色了人选,要将静初嫁过去。不料只是虚惊一场,而老太爷对她敲定的明佑宇这个女婿十分满意,心中欢喜,笑意盈盈的应道:“是。”
老太爷见此事已定,便道:“我与渊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宁氏即刻起身道:“那儿媳便不打扰了。”
老太爷应了一声,待宁氏与沈静初走到门口,忽然又唤住宁氏:“大媳妇,秋姐儿……以后无需带她参加任何宴会,让她安生的呆在屋里子,好好学习规矩罢。”
宁氏不知沈静秋到底闯了什么祸端,又不见老太爷责骂。心中虽奇,嘴上却应道:“儿媳遵命。”便退出了书房。
回了锦苑,宁氏才敢开口谈论此事:“今日你祖父好几次提及秋姐儿,仿似秋姐儿做了什么错事,可又不见你祖父责罚,好生奇怪……”
沈静初笑道:“有甚么好奇怪的。秋妹妹那日大出风头,大抵是几位皇子对秋妹妹上了心,祖父本就不愿沈家女子嫁入皇室,偏生又出了怡妹妹一事,若还要嫁个秋妹妹。祖父和皇上的胡子都该气歪了!”
宁氏敲了敲他的额头:“甚么‘胡子都该气歪了’,这般没大没小的话可莫要在别人面前说起!”转念一想,又道。“所以,方才你祖父是在试探你?”
沈静初点点头:“大抵是吧。祖父担心我想要嫁入皇室,或是母亲你已有所安排。不过母亲与静初的表现,显然让祖父很满意。”
宁氏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不过秋姐儿确实有些奇怪,以前从不听她吟诗作对。更不知她如此能歌善舞,她到底是几时学来的本事?倒让人大吃一惊了。”
沈静初回想了一番,沈静秋大抵是从那次与她一同溺水过后失了忆,便就开始变得古古怪怪的,她的言行举止,完全不似是一般大家闺秀所言。更与往常的她相差甚远。
但是她非常的肯定,沈静秋并不曾重生。她那日请安,唤母亲为“大娘”。倒真真像个完全不识规矩之人所言了。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在她身上,也有如自己这般的不寻常之事发生了?沈静秋与前世的那个沈静秋,真的不一样了。
沈静初虽自诩聪明,却始终对此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秋妹妹之事……确实有些反常……不过既然祖父的意思是不让秋妹妹再出风头。以后母亲好好管教秋妹妹便是。不然,不仅祖父。祖母也该头疼了……”
秋妹妹可是祖母与姑母相中的人选呢,若是被别的人看上了,祖母岂非要气炸了?大房这些日子出的事故本就多,岚姐姐、怡妹妹两人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若是秋妹妹再生了什么事端,这些日子母亲好不容易才让祖母对她稍稍改观,又该得毁了。
宁氏叹气道:“我原也不知秋姐儿竟会如此……也不懂得敛其锋芒……反倒是你……那日倒是不做声了……”
晚间沈弘渊回来之时,但见宁氏埋头,在仔细核对沈静怡的嫁妆,添添加加,删删减减。沈弘渊心里忽的一动,宁氏这般认真的模样他以前从不曾见过,她双眸紧盯着桌上的纸张,手执狼毫小楷,时而认真的书写着,时而停笔思索,额上的青丝不安分的滑落,看的沈弘渊心中痒痒的,莫名的生了一种想替她拂开阻碍她视线的干扰物的冲动。
丫鬟见沈弘渊入内,正要提醒宁氏,沈弘渊却连忙制止了丫鬟,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沉思中的宁氏毫无所觉,直到沈弘渊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才惊觉沈弘渊竟不知不觉站在身后。
宁氏搁下手中的小楷,连忙起身道:“老爷您来了怎么不叫妾身?妾身来服侍您洗漱吧。”
沈弘渊按住她:“你继续忙吧,我让丫鬟服侍便可。”
宁氏笑着道:“不过是在拟怡姐儿嫁妆的单子罢了。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还是由我来吧。”
沈弘渊看着宁氏的笑靥不免心动微动,嘴上却仍是云淡风轻道:“不必了,让丫鬟来就好,你也去洗漱吧。”说罢,便将平时服侍的丫鬟橘红唤了进来。
宁氏应了一声,也不再坚持,去了净房拾掇。待她回来之时,沈弘渊已换上贴身单衣,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沿。宁氏忽的想起这些日子的水乳交融,脸上莫名一红,带着几分紧张之意缓步走了过去。
待宁氏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