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的包早就不知掉在了哪里,手机的铃声一阵阵地随风传过来,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乱葬岗子,那原本悠扬动听的音乐声竟是说不出的低幽骇人。
楚乔多想立刻就离开这里呀,多想立刻就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呀!可是她被绑着,根本就动不了。她的家,她那温暖的房子,和那个一直疼她爱她的,视她如女神的人,是那么遥远。
什么都无以形容她的惊恐,眼前那白幡被风吹得飘飘扬扬的,呼啦啦的声音像是厉鬼在招唤,楚乔只觉得自己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爸爸啊,阿齐……”她在心里叫着那两个最爱她的男人的名字,三魂已经飞了七魄了。
或许是她挣扎的力度过大,也或许是小北根本就没有绑紧,楚乔身上的绳子忽地就开了,楚乔手臂和胸口上一松,她大叫着,就向前奔跑起一个接一个,她慌不择路的奔跑,还要躲避那些坟包,脚下骤然间一空,她的身子便飞速地向下坠去。
扑通一声,楚乔已经跌进一片黑暗里。眼前骤然一黑,楚乔差点儿摔昏过去。她忍着巨痛爬起来,她看到星星和月亮都变得老高,她伸手摸了摸,手下所及竟是粗糙而阴凉的感觉,她好像是掉进坑里了。她大叫着,两只手抓着那坑壁往上爬,可是头才从坑里冒出来,她就顿时惊得大叫一声,人迅速地从坑壁上跌落下去。
我的妈呀!
楚乔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原来她刚刚一爬上去,就正看到眼前一个白森森的墓碑,那碑上面还放着照片呢。楚乔从坑里刚露出头来,眼睛就看到了那暮碑上的照片,偏巧那天晚上的月色真好,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照片上的脸。很苍老很苍老的一张脸。她一看到那人的眼睛登时大叫了一声,身子又跌落了下去。
她再次摔到坑底,这次是真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了力气,也连最后的一点魂魄也吓没了。她背靠着坑壁双手捂着头不停地大叫着,
“救命啊……”
徐长风和小北开着车子驶向了返程的公路,小北笑呵呵地道:“这一晚上过去,楚小姐的魂魄恐怕都会吓没的。”
徐长风只是轻哼了一声,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徐长风掏出来接听,他妻子的声音温和传来,“长风,你在哪儿啊?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哦,我临时有应酬,你和孩子们先睡吧。”徐长风温声说完,将手机收线。这样的时候,刚从乱葬岗子回来,他不适宜回家,他对小北说道:“去找家酒店吧!”
“好。”小北应着。
黑色的车子进了城,两个人都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很大的酒店,一人一个房间住下了。徐长风打开淋浴,水流哗哗地冲洗在身上,冲了好半天,又全身都打了沐浴液,冲净。这才擦干了身体出来了。
换上酒店的睡衣,在床上躺了,这才拿出手机来再次拨了家里的电话。
白惠好像已经睡了,声音里带着睡意,“嗯,你还没回来啊?”
“有个客人病了,我得在医院陪一会儿,你先睡,不用等我。”徐长风的声音温醇而柔和。
“哦,那人怎么样啊?”白惠的声音带着半睡半醒的朦胧。
“没什么大毛病,有点儿胃穿孔。”
“哦,那你陪着他吧,我先睡了。”
“等等!”
“啊?”
“白惠,我爱你。”徐长风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
那边半晌没有动静,好半天才“喔”了一声,“我要睡了,好困。”白惠的声音恹恹的传来,电话已经挂断了。徐长风手机捏在手里,却是好久没有动一下。好半天之后,他才将手机扔在了枕侧,躺下去了。
白惠睡了吗?当然没有。
她本来是困了,本想早早睡下,可是两个家伙精气得很,一个个没有睡意,在地毯上爬来爬去。而且小糖糖也活波得多了,现在不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而是和小豆豆你依依我呀呀的说起话来。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依依啊啊的,还挺热闹。白惠一手撑在沙发上支着头,她好困,可也不敢扔下保姆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她费力地挑着眼皮,耳边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会儿呀呀啊啊,一会儿又嘎嘎笑两声,那是她的小豆豆。她又眯着眼睛看看她的小糖糖,那小人儿,一双眼睛黑亮亮的,手里拨弄着一个不倒嗡,一面奇怪地拨拉着,一边对着对面的小豆豆啊啊两声,白惠的唇角便是弯了起来。她的小糖糖再也不是那个几乎有自闭症倾向的孩子了,她很健康,她越来越活波了,越来越让人喜爱得不得了。
白惠弯着眉眼和唇角,倦意浓浓地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着她的一对可爱的儿女。
“爸,爸。”小糖糖玩着玩着竟是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保姆便道:“徐先生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啊?”
白惠便怔了怔,自从有了这两个孩子,他一向都是很早回来,一回来就抱着两个孩子,喜欢得不得了。她抬腕看了看表,竟是晚上八点钟了。以前的时候,他十点钟回来也不算什么,但是有了小糖豆之后就不一样了。他爱极了这两个孩子,决不会在外面耽搁半分,每天早早地就回家,陪着两个孩子玩,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白惠也有点儿奇怪了。
她便伸手抓起沙发上自己的手机过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