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在协议上签了字,离开多久都有可能。”靳齐又状似随意地说。
“你……”林晚晴一下子失声了。“你真卑鄙!”
“随你怎么说。”那边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林晚晴抿紧唇,眼窝里又酸又胀的。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妈妈?”小开心仰着小脑袋问。
靳齐摸摸儿子的头,“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她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
林晚晴的眼睛里憋出了泪来,在盥洗室里几乎低泣出声。有人走了进来,男人的身影,身量挺拔。
她忙擦了擦眼睛低头想走,那人却叫住了她,“晚晴?”
林晚晴身形一僵,脚步已经停下,陈光修迈步走过来,“你怎么了?哭了?”
“我……”林晚晴扑簌一声,眼泪刷的下来了,她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湿漉,“陈总,我要请假,我要去香港。”
“怎么了?”陈光修担心地问。
林晚晴看向他一双温和而担忧的眼睛,“靳齐他把小开心带走了,我要去找他们。我不能没有开心。”她的两只眼睛里晶晶莹莹的,一片湿漉。
陈光修心头莫名的一紧,自衣兜里掏出了手帕来,亲自用他一只温润的手,洁白的手帕轻轻地拭过了她的眼角,“别哭,慢慢说。”
林晚晴心头顿时一阵轻颤,陈光修的声音那么温和,那像大哥哥一般,似是父亲一般,也似爱人一般的关怀让她心头一暖,同时越发地委屈了。
眼泪流得也更凶。
陈光修拧眉,眼中的担心明显,他的手攥住了她的,拽着她便走。“跟我来。”他拽着她走出盥洗室,一直走向他的办公室。走廊里有员工经过,奇怪地看着他们,而陈光修却是全不顾忌一般地拽着她大步走向前面的屋子。
房门推开,他把林晚晴带了进去。接着又关上了门。
他让林晚晴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在她的身旁坐了下去,一只手扶住她的肩,一只手轻轻地用手帕给她擦脸上的晶莹。“慢慢说,别哭了。”
林晚晴咬住了泛白的嘴唇,“他昨天……他说让我去取离婚协议的,可是今天一早,他就带孩子去香港了。他说,我要是在协议上签了字,就不会让我见孩子了。陈哥,我……”
林晚晴的心口紧缩着,她一只手覆在胸口处,仍然抽泣着,“我请假,我去找他。陈哥,我请假。”
林晚晴的低泣,林晚晴的委屈,林晚晴的眼泪让陈光修一颗男人的心紧紧地收缩着,他很想把这个女人拥进怀里,好好地疼爱,但是他不能。他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裹住,她的手那么凉,凉得让人心疼。
“去吧,把孩子找回来,如果实在舍不得孩子……”陈光修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就委屈一下自己。”
林晚晴的抽泣声顿住了,她黑而流泪的眼睛看着他,忽然间就把自己的头埋进了他的胸口。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怀里是那软软的轻颤的身子,眼前是她黑黑的头发,胸口是渐渐的湿漉,陈光修停止了心跳一般,好半晌都呆在那里。
而林晚晴却是猛地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他的眼前。
陈光修呆呆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跑出去,手中洁白的手帕一点点地攥紧,他轻叹了一声,似是无尽的怅然。
林晚晴让白惠找徐长风帮她办了赴港的手续,在几天后飞赴香港了。白惠看着那巨型客机飞向蓝天,她幽幽一声叹息,感情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靳齐带走小开心,是男人的自尊作祟,还是他真的爱上了林晚晴?
林晚晴可以说,从没有一个人出过这么远的门。她当年所在的大学离着家乡并不算是遥远,而一毕业便结婚生子,深居简出,大多数时间足不出户,极少参加社交活动,更是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门也就是回趟娘家。
虽然是现代女性,可是她其实出外的经验少之又少。当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看着眼前陌生的人流,匆匆而过的陌生身影,呼吸着新鲜却又陌生的空气,林晚晴先就是心头一慌。
她随着人流去取了行李,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又拦了出租车,然后报出了靳齐入住酒店的地址。那司机满口粤语让她有些发懵。她的包里有白惠临行前塞给她的港币,那是徐长风香港回来剩下的,足够她用的。她也省了兑换的功夫。
车子在一家十分豪华的大酒店外面停下,林晚晴从车子上下来,抬头望了望,便迈步走向酒店入口。
随着旋转门进去,她直接走向了前台,前台小姐听出了她的内地口音,便用极生疏的普通话跟她说话。她说找一个叫靳齐的男人,前台小姐便客气地说了一句:请等一下。
林晚晴看着她在电脑记录中查找着客人的信息,然后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林晚晴听到她说:“靳先生,前台有一位内地来的林小姐找您,可不可以让她进去。”
林晚晴一直静静地听着。那女孩儿挂了电话说了句:“您可以进去了,电梯在那边。”
纤白如玉的手向着左侧一指,林晚晴说了声谢谢,便拉着行李箱顺着女孩儿指的方向走去。
下了电梯,她边走边寻找着1209的房间号。可是她竟然走反了,没有注意到走廊里是有路标的。路标简单的标示着哪牌号码在那个方向,她一路走过去,那些房号离着1209越来越远。她便又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