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着了吧?”白秋月温和的眸光带了关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多少年了,她从a城将她带回来时,她才六岁,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这些年,女儿跟着她,没少受苦,如果她还住在a城的那户人家,或许生活又是另一种情形了。她的神情便有了些感慨。
白惠看着母亲眼角那些细碎明显的纹路,那比之同龄的女人都要老上好几岁的容颜,听着母亲带了几分苍桑的声音,心头有些难受。
“妈,我希望你,永远都幸福。”她不由地举了杯子,眼睛里竟是含了晶莹的泪。
白秋月怔了怔,而徐长风轻敛了眉宇,黑眸看向他的妻子,手中的杯子也举了起来,只是他的话语要比之妻子周到得多,“我们敬爸爸妈妈,永远身体健康,白头到老。”
袁华很是受用,笑得十分动容,“来来,秋月呀,把杯子举起来。”
两代人,碰了碰杯子,空气里流动着几分异样的情愫,有人感慨,有人难受。
吃过饭,白惠帮忙母亲收拾桌子,白秋月却并不让女儿插手,“惠呀,去屋里坐着吧,妈一个就行了。”
“妈,没关系的,让我帮您吧。”白惠又说了一句。白秋月却是握了女儿的手,神色慈祥地说道:“惠呀,妈只希望你能幸福,妈怎么着都高兴。”
白惠从厨房出来,客厅里,她的丈夫正和她的继父坐在沙发上,袁华不知在说着什么,而徐长风却在抽烟。他侧对着她的方向,她看到他的眼睛里很深很深的,一种看不分明的神色。她转身去了以前的卧室。
不大的房子,最多八/九平米,挤挤摞摞的放着她曾睡过的床,用过的柜子和书桌。摆放着她小时那些简单的,早已破旧的玩物。她拉开柜子,拿了几件以前的衣服出来,然后,又拾起了书桌上一只早已旧得颜色都泛黄的布娃娃来。那娃娃穿着粉色的棉布裙子,梳着两只羊角辫,面部皮肤已经变黑,
她把那娃娃贴在了胸口处,那里有她发黄的记忆,这,不是外面随便买来的娃娃,这个娃娃盛载着她童年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徐长风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妻子正将那旧得像是经过了多少年时光的娃娃放进手提袋里,他皱皱眉。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到了她的住所楼下时,徐长风转过头来看着她,“我明天一早飞上海,今晚不上去了。”
白惠没有嗯声,只是看了他一眼。
黑色的车子开走了,白惠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拎着手提袋默默地上楼了。徐长风这一去上海好像去了有一个星期之久,这中间,她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或许还在对她让楚乔受伤的事耿耿于怀,也没有打过电话过来。
白惠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的失落和冷寂不言而喻。徐宾打过电话过来,叫她抽空回去吃饭,她都推说有事婉拒了。那里,是她的家吗?
有他的时候都不是,没有他的时候,那不就更不是家了吗?
这一天,白惠下了班沿着幼儿园门口的马路慢慢地走着,她喜欢一个人在心事无法排解的时候,独自行走。那样子,那些缠绕在心头的东西好像会随风而散。
“哎,想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白惠一扭头,就见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的单子杰一手扶着单车出现在面前。
“子杰?”白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嗯。你一个人低着头想什么呢?”单子杰的两只眼睛亮亮的,那是见到眼前的女人之后,才会闪现出来的一种喜悦光芒。
“没想什么。”白惠伸手往耳后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微微低了低头,单子杰却是有些出神。
然后意识到什么,又说道:“上车吧,我载你,我们去吃点儿东西。”
“好啊。”白惠笑笑,单子杰无疑是她苦涩的心情里开出的一朵花。让她的心里少了几分晦涩。
单子杰笑道:“我荣幸地恭请白惠小姐上我的车子。”
白惠笑着,抿了嘴,一手扶着车座,偏身坐上了单子杰的车子。
单子杰穿着一件夹克似的半大衣,下面是一条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的牛仔裤,黑色的旅游鞋,朴素却带着几分青春的活力。
“坐稳了吗?”单子杰单脚踩在单车上,问了一句。
白惠嗯了一声,单子杰的另一脚向后一蹬,车子便向前行驶起来。
真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白惠只记得小时候坐在妈妈的车子上,上学以后,自己骑自行车,结婚以后,每日都是坐汽车,这种坐在单车上的感觉,陌生而新鲜。白惠长长的发丝被风吹了起来,单子杰的身形看起来单薄,但是载着她,却好像是毫不费力似的。
“我请你吃饭吧?”白惠扬声喊了一句,风吹过,淹没了她大半的声音。
单子杰使劲儿地嗯了一声。
“好啊!我们去吃麻辣烫怎么样?”
“好。”白惠迎着风喊。
麻辣烫店并不是很好找,单子杰载着她在那片城区的街头转了好几个圈,直到头上身上都呼呼地冒出了汗,终于给他找到了一家。
两人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单子杰一进去就将外面的夹克脱掉了,反过来搭在了一张椅子上,“你等着,我去选。”单子杰向着点餐台走去,那里并排列着数不过来名目繁多的麻辣烫原料。
“鱿鱼,你要吗?”单子杰一手端着个小盆子一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