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霖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开了。白惠站起身来,她这才发现,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陶以臻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这傻小子又说什么疯话了?”
“爸爸,霖霖没说疯话,霖霖就要做个大英雄……”霖霖听见了认真地说。
白惠笑笑,她转身向着楼上走去,她想上去取些东西下来带到那边的房子里。那间卧室她已经好久没有进去过了,记忆竟然也有些发霉了似的。她推开卧室的门,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想起,新婚之夜,她坐在那张喜床上的紧张和无措,也想起婚后三天,他出差公干,她一个人孤枕难眠,却又憧憬无限的日子。她站在门口处有些失神,而此时,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响起来,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进来的人听清。
“你想要我怎么样?好吧,你说出来,我做就是。”
白惠心头蓦地一凉,她侧头看向那说话的方向,但见那道熟悉的身形正站在窗子那里,挺拔的身形拢着一种无形的冷肃之气。
白惠知道,打电话的人,定是楚乔。
她早晨让她难堪了,那么她,这是要从她的男人身上去讨回去的。白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徐长风的身形缓缓地转过来。午后的阳光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但他的身形却是让人感到了冷,还有那疏冷的眼神。他看到她,眉心似乎一紧,半晌,他向着她走了过来,“你都听到了什么?”
他一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白惠心头登时一堵,“我没听到什么。”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得坦然而干脆。她说完,便是径自地走到了柜子前,拉开了柜门,纤长的手指在那一排排价格昂贵的衣服上飞快地滑动,她拿出了一件粉色的睡衣来。这件睡衣是她的最爱,当时走得匆忙,并没有带走。她将那睡衣卷了卷,眸光在房间里看了看,然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手提袋来装了进去。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白惠拿着手提袋从徐长风的身旁走了过去。一楼的大厅里此刻只有两个女佣在清理卫生,霖霖和他的父亲想是已经去睡了,白惠对管家道:“伯伯,请你转告我妈和爸,我下午还要上班就先走了。替我跟大伯说再见。”
“呃,好。”管家答应了。
白惠脚步匆匆地从徐宅离开了,她请了一天的假,下午并没有事,只是不想呆在这里看着那人而已。到了外面的时候,身后有车子开了出来,经过她身旁时缓缓地停下。“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白惠看了看那人,他的脸上,神情依然淡漠,与早晨的那个柔情的他,简直是盼若两人。她收回眸光,却是迈开步子顾自地向前走去。
那车子没有再开过来,白惠走了一段路之后,碰到了出租车,便径自回家了。
夜色渐渐降临,她自已煮了碗面吃了,然后开了笔电,上了会儿网,打/开qq的时候,单子杰的头像亮着,他对着她发过来一个笑脸,“在干嘛?”
白惠回了几个字过去,“百无聊赖。”
单子杰便回道:“明晚有个聚会,一起吧,都是做志愿者的朋友。”
白惠一看见‘志愿者’几个字,心头便不由地涌出几分钦佩的感情来,她想起那些个忙碌在公益场合的年轻身影,她想,如果有可能,她也想去做一名志愿者。最好去遥远的山村,去给那些贫苦的学生做老师。
门锁转动的时候,白惠已经有些困了,她一个个地关了网页,那个男人,他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以为他应该留宿楚乔那里,以身体相慰的,可是他,竟然出现在她这里。
她看向他的眸光有些许的淡,而他也看向她。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飘过来,他深黑的眼瞳看着他的妻子,神色依然和白天一样,只是在看到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小东西时,微微皱了皱眉。小风此刻蜷在白惠的腿上,闭着眼睛,看起来懒洋洋的,睡着。
他不由说道:“你能不能别抱着它了,它是狗,又不是小孩子。”
“它喜欢我这样抱着它。”白惠说。
徐长风皱眉,她的倔劲儿好像又上来了。“可它是狗。”
白惠却并说话了,他便摇摇头,边解着衣服边向外走。白惠鼠标在‘关机’上点了一下,电脑响起一阵音乐声,屏幕便黑掉了。她将小风放到地板上,说了句乖,便走到床边躺下了。
那人洗完澡又在外面不知做什么,很久才进来,而那时白惠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她只感到一旁的位置陷了下去,一切便归于了寂静。
早晨,她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彼时还只是早晨五点钟,白惠睡得还是朦朦胧胧的,伸手就向着那声音的来源伸了过去。
她看到了手机屏上跳动着的手机号码,不用记,也已烂熟于胸的号码。
她却是一下子按了接听键。
“风,你一会儿能过来一趟吗?我现在……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楚乔的声音带了十分明显的委屈和幽怨,那声音那语调,白惠想,她如果是个男人,一定会恨不得把那边娇滴滴的人拥进怀里去。但她却笑了笑,“抱歉楚小姐,我老公他不能过去陪你了,因为他要陪他的老婆。”白惠冷冷地说了一句,手指在结束键上轻划了一下,结束了那个电话。
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得到楚乔现在的脸色,一定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青白变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