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无害的微笑,迎着那阴沉的。令人窒息的压力道:“三伯父,公公,晚辈有些意见供大家参考,不知可否说一下?”我声音轻柔若春天的细雨,绵柔细长,慢条斯理。
我对他们向来都是恩怨分明,得理不饶人的,所以他们对我的印象肯定不是很好,从刚上来三伯父见我一起跟了来皱眉头就可以看得出来。为了不可避免的局面发生,为了青叶,让我在他们面前放低了身姿,低声下气又如何?
果然,公公拧起了那两道八字眉粗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口气里的轻蔑与不屑那么明显。我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水,来温暖自己那空寒的肠胃,直到茶水通过喉管下到肚里才舒服了一些。素手放下手中的茶盏,我挑眉道:“槿儿是懂得不是太多!可是红妆坊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从容的点破这个事实细语轻声。
公公涨红了脸,却再也没有说话,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如今我的红妆坊以其“款式新颖质量好”而出名,那服装,首饰每个月都有限量的新样式出炉。甚至外面的店铺里都有了模仿的样式,幸亏我早已经有先见之名设计出了红妆坊独特的标志才不至于客源流失的太厉害。而现在人人都以拥有红妆坊的一件限量样式而引以为傲。
三伯父则沉思了一下,大手一挥道:“让她说!”语气生硬威严,充分体现了那当家人的气势。
得到允许,我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我们家的铺子虽然位置在哪偏远接近乡镇的西巷区,但生意还不错。虽然做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料子,但是在那里也算是有固定客源了不是?”说到这里,我看向他们两个,发现三伯父和公公都点了点头。
公公有一丝迷惑道:“那又如何?”
我轻轻一笑,眯了一下凤眼,掩起里面的算计和精光,诚恳道:“据我所知,现在城内高中档市场竞争非常激烈。你们把这个赚钱养家的铺子卖了再把所有的银子压在新开的店铺上,万一赔了怎么办?”公公一听,立马来了气,语气上扬道:“你怎么知道会赔?难道只许你的红妆坊开门就红么?还没开始就说赔,真是个乌鸦嘴寒士谋!”他愤愤不甘的说道。
从始至终,青叶只是不说话,那眸子如远山般迷蒙又如春水般清晰。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看着他如此飘渺的神情,我的心也跟着沉浮不定,我不管公公那敌意,径自道:“到城区开中高档店铺主意确实不错,可是如果没有固定的客源,在没有特色的设计,就很难打进市场。如果在没有足够的周转资金,怎么来维持整个店铺的运转?再者说了,难道你们就不想一下,张家为什么要买下这个铺子?他们家财大业大,为什么会对这个地方感兴趣?”
我顿了一下,看到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在那凝思,很显然是把我说的话听了进去。我继续说道:“西巷虽然接近乡镇,但是附近就是沿海码头。而且现在政府正在扩建修葺,相信以后那里聚集的人群会更多,那么张家花高价买下这个铺子也就解释的通了,就是为了这个地段,他们正是看中了那里以后的前景才不惜花重金买下这个铺子。那我们倒不如自己留着,有一块好的地段在手,还不怕不赚钱么?”
说完之后,青叶看向我,那清眸里是一丝惊疑还有感动,我朝他灿烂一笑,芳华熠熠,一室的光辉。他轻握我的手,相视一笑,脉脉无语。
这两个老头真是“只看四指,不看一扎。”只看到眼前那丰厚的银钱,却在兴奋之下忽视了原因和结果。就像是长期饥饿的人在看到那丰盛的大餐一样,只管扑上去大吃一顿,而不管自己的胃是否承受得住。
权衡利弊我已经都说得很清楚。而三伯父也是个明白的人物,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沉思。这时候青叶淡雅的声音道:“天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罢,站起来也顺带着握着手的我一块站了起来,三伯父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而看向我的目光深邃了许多。在那欲穿透人心思的目光下,我竟有些受不了的瞥了开来。
出了门口,走在院子里,晚风中流动的空气清新了许多。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他握着我的手还没松开,我被他带的稍微有些踉跄,我有些皱眉道:“怎么不等他们给了确切的答复再离开啊!这样有用么?会不会净做些无用功啊?”
他停住脚步,就那么凝眉看向我,缓缓道:“不用了,你说的这些,三伯父都已经听进去了。他不是糊涂的人,只是有些兴奋过头看不清罢了。如今有你这些点拨,相信他们是不可能在卖了这个铺子了。不过,就怕张家难缠,不一定放手。”
我挽着他的手臂,轻笑道:“没事,不是还有你么?”我目光轻柔,春波含水道。他点了一下头道:“这张家还真是没有办法了,竟然打到卫家头上来了!”只问那语气里一丝肃杀。语气冷冽。
我不禁一丝微寒,拉着他的手笑道:“那是夫君的本事厉害,把人家逼到了狗急跳墙啦!”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眼神里是一丝疑惑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真不知道徐家这样的严肃的人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家教不严,不管世俗评论的丫头!但是眼光却也是出奇的好!”
我的心不由快了一拍,难道他看出什么异常了么?我掩了这份惊慌。斜眼看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