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被谷雨她们误会了,清雅也干脆懒得做声。歪歪的躺在床榻上,敲了敲床干儿,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且从头到尾的给我细细道来。”
九阿哥点了点头,这事情还得从皇阿玛怒杀万春说起:
后世皆道雍正爷是个心狠手辣,水煮罪仆的无情之人,却不知这帝王之家,又何谈有情。当日康熙爷在众位阿哥面前活剐了那万春,竟然还让梁九功端上一盘盘切好了的桃,与众阿哥食,以禁分桃之事。
九阿哥那时年少,又恰是对小德子情动之时,康熙爷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竟然变成了意有所指,那血淋淋的万春在他眼中可不就是小德子的前车之鉴,当下便吐了个天昏地暗。回房之后左思右想,终于寻了当时宫中颇受欢迎又无血缘关系的钮钴禄?云曦作为挡箭之人。这才有了第二日晨起失手推了小德子,又立马掉头追云曦的一事。
小德子自请上战场的消息传来之后,九阿哥大怒,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却被那梁九功给拦了下来,说是万岁爷有请。就在那乾清宫的暖阁里,康熙爷瞧了他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直瞧得他是满头虚汗,方才言道:“你可是钟情佟家的介德?”
九阿哥大惊失色,刚欲反驳。康熙爷却打断了他,“钮钴禄?云曦六岁之时曾落水,醒来之后便一改驽钝。知常人所不知,为常人所不为,还坐拥四品小吏之家所不得拥之财,你以为如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等九阿哥回话,康熙爷又继续说道:“你与介德受伤,钮钴禄氏所用丹药甚是有效,如今她心系于你。若是你将那方子弄到手,且查清楚她身上的秘密。我便准了你与那佟家小子之事。”
九阿哥闻言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欢喜。失望的是,对太子不伦无法容忍的皇阿玛却能容易他做那等事,可见他不如太子一毛;欢喜的是,亏得他是个不得宠的,这才绝地有生机。而且万岁爷知道他有如此喜好,应该会对他彻底放心了吧。
至于云曦,这深宫里的人,谁手上又没有沾染血腥,踏过别人的尸体呢?不过是一个他讨厌的女子。就算是对她有所亏欠,亦是无可奈何。
“胤禟领旨!”
听到这里,清雅忍不住面露嘲色。康熙爷明知道她是女子,就算她不是女子,也会死在与葛尔丹的战场上,却使了招空手套白狼。
此后九阿哥是日日观察那钮钴禄云曦。那时云曦年轻气盛,又在宫中左右逢源。行事都不甚谨慎。在一次膳房备食的时候,竟然让十阿哥不小心撞见了她凭空变出玉瓶来。十阿哥大惊,当即找到九阿哥说道:“九哥,快离开那个妖妇!”
九阿哥得了信,康熙爷却不在京城,此事兹事体大。又无法信中解释。正在不知何为的时候,云曦却找到他说,她得了消息。康熙爷在草原上重病,急需金鸡纳霜救命。九阿哥二话不说,以此为借口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因着他发现了云曦的空间秘密,皇上托付于他的事情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又自认为此前对云曦的一些举动伤了小德子的心,便写了封信。放在了符袋里。那时候他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哪里好意思对自己的好兄弟直言爱意。便胡诌了是平安符。
趁机禀告了这个消息之后,康熙爷果然意动,重申了当日的诺言。
难怪,难怪当初在草原上,康熙爷会让她叫阿玛,敢情早在那个时候,他便想好了,让她做九福晋。这么说来,即便是董鄂氏没有死,九福晋的位置也是她的。
可是没有想到,九阿哥等来的却是小德子与那葛尔丹同归于尽的消息。他至今都记得,那天紫禁城下了很大雨,仿佛老天爷都明白他心里的苦楚一般。他与老十坐在阿哥所的屋顶上,喝了一坛又一坛的女儿红。一夜下来,他们两个不足弱冠的少年,自然而然便病倒床榻了。
十阿哥身强体壮,不足十日便康复了。倒是九阿哥一直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措。
九阿哥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看到清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别过脸去,嘟嚷道:“你可别以为爷是为了你,爷不过是喝多了久而已。”
见清雅不为所动,九阿哥恼了:“你一介妇人,哪里能够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小爷?”
清雅走过去,抱了抱九阿哥的头,“我是你的妇人,自然可以看你。”
九阿哥的脸更红了,却心中充满了欢喜。他迟疑了片刻说道:“接下来我可要说云曦的事了,你听了可别急。”
九阿哥昏迷不醒,先头里还有那宫妃轮流着去看望,渐渐地鲜有人来了。云曦一介女流,也不方便时时待在阿哥所里。倒是那八阿哥与十阿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了他月余。
终于在太医给他宣判了死刑之际,云曦大惊失色,连连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九阿哥怎么会现在就死!”赶忙舀出了颗药丸,救了他一命。
此药一出,不可避免的被太医发现了,云曦也不是个蠢钝的,当夜便向皇上进献了那药方。
九阿哥醒来之后,心如死灰,只觉得对云曦亏欠良多。如今小德子已死,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再与云曦搅合在一起。对云曦直言:“我心中已有属意之人,为珠为宝。今日所欠之恩,来日定当结草相报。”
并自请去京郊别院修养,直到三十六年大选前夕,方才应诏回宫。
“这云曦姑娘倒是对你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