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进来的男子身穿靓蓝色杭绸箭袖袍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浓眉大眼,肌肤黝黑,看着就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这英挺俊朗的少年便是沈梓乔的同胞大哥沈子凯了。
“皎皎,皎皎?”沈子凯不顾男女有别,着急地来到床榻边,看着昏睡不醒的妹妹,焦急地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三小姐怎么会晕倒了?”
红玉正要回答,李妈妈的声音已经在门边响起。
“三小姐是昨天夜里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去了荣安侯给霓虹郡主贺寿,大夫说是疲累所致,不碍事的。”李妈妈小心翼翼地说着,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刚过不惑之年,浓眉如利剑飞入鬓中,鼻梁高挺,薄唇如削,一身藏青色袍子,全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凛冽气势,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沈子凯的样子与这中年男子有七八分的相似。
这中年男子便是沈萧了。
沈梓乔好想看一看传说中两个被盛佩音祸害得很惨的男人,但她不能睁开眼睛啊,她还在晕死中。
红玉知道有大少爷在这里,李妈妈肯定不敢将她们如何,大胆说道,“三小姐出门的时候还精神爽利,回来的时候也好好的,从德安院那里回来就这样了。”
李妈妈冷眼扫向红玉,“你这话的意思,是以为老夫人怎么对待三小姐了?”
“不敢。”红玉低下头,不敢直视沈萧投来的严厉目光。
红缨忽然哎呀了一声,“三小姐的手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沈萧闻言立刻走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温柔地捧着沈梓乔胖乎乎的爪子,只是本来白嫩的爪子却红肿一片,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力地踩过。上面还有明显的鞋印。
“皎皎?”沈萧心疼地叫了一声,回头漠然看了一眼李妈妈,吩咐红玉去拿金疮药来。
“大夫呢?这是疲惫所致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沈子恺大怒地问道。
那大夫早在他们父子进来之前就被李妈妈打发出去了,正在外面等着。
沈梓乔原只是不想被罚站才故意晕倒的,她没想到沈萧父子会在今日回来,再装下去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三小姐醒了。”红缨眼尖看到沈梓乔眼睫动了几下,明白这是三小姐给她的暗号,惊喜地叫了出来。
“皎皎?”沈萧和沈子恺同时唤了一声。
沈梓乔“艰难”地睁开眼睑,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渐渐地又诧异转为惊喜。“爹,大哥,你们回来啦?”
真是盼了你们这两个大靠山好久了哇!沈梓乔泪汪汪地想着。
沈子恺见妹妹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放心地笑了笑,“你啊,又调皮了是不是?”
帅大叔和阳光少年真是好养眼滴说。沈梓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什么叫我又调皮,爹。大哥真坏,一见面就教训人,也不关心一下我。”
沈萧温柔地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沈梓乔的头顶,“你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晕倒了?”
“我不知道啊虐殇:代罪新娘。都跟祖母说我很累想休息,祖母不相信我,非要我站着。我站着站着就不省人事了。”沈梓乔眼神清澈无辜,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忽地大叫起来,“哎呀,我的手好疼。怎么会这样?”
沈子恺皱眉看向李妈妈,“三小姐的手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支吾地说。“许是方才抬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撞到了……”
她要是知道大老爷和大少爷会在今天回来,就是给她十个肥胆,她都不敢碰沈梓乔一下。
哪有人出门半年才回来,不是先去给家里长辈请安,反而是来看个小妮子的。
大老爷和大少爷就是太宠你三小姐了,才把三小姐养得这么刁钻。
这话李妈妈只敢在心里嘀咕,此时她背脊都是冷汗,沈萧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沈梓乔已经冷笑开口,“好大一个脚印在我手上,我是怎么碰撞能碰到别人脚下啊?”
红玉拿眼看了李妈妈一眼,拿着创伤药递给沈子恺。
沈子恺细心温柔地替沈梓乔擦药,冷声地说道,“拿鞋来比一比就知道谁敢踩三小姐了。”
哎哟,这个方法好,让李妈妈这狗腿子知道害怕。
望着女儿脸上尽是蠢蠢欲试的兴奋,沈萧摇了摇头,对李妈妈淡声说,“李妈妈先回去吧,跟老夫人说一声,一会儿我们就过去请安。”
李妈妈如释重负,福了福身后急忙推了下去。
沈梓乔伸出那只被踩得红肿的爪子在沈萧面前晃了晃,“疼!疼!”
竟然不帮她报仇,这当爹的太不负责任了。
沈萧轻笑地摇头,“该!谁让你装晕倒。”
这都看得出来?沈梓乔悻悻然地收回手,在嘴边轻呼着,得不偿失啊,让李妈妈那老货踩得好痛。
早知道靠山要回来,她就不会晕倒了。
“爹,你们回来怎么没让人先回来说一声?”沈梓乔小声地问道,她不知道这对父子对她的纵容到什么程度,所以还不敢立刻就告状。
“那就不知道你这半年到底闯了多少祸!”沈萧瞪了她一眼,这个女儿就没让他顺心的时候,偏偏又最得他的心。
关她什么事!她来到这个鬼地方还没两个月好么。
这话她当然不敢说出口。
“爹,不关皎皎的事,齐铮人高马大,就是十个皎皎都打不伤他,合该他那天运气不好,这才在咱们庄子里出事,不能怨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