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听心出事,五郡王杵昧一阵子道:“果然还是被本郡王料到。”语气再平常不过,仿佛他们只是触犯他的禁忌,失去听心却没多少意义。
乐风铃瞬地斜他一眼,终究是有人心没人性的家伙,亏得听心时时刻刻惦念着他,他却这般没情义。如今也是你走到尽头的时候,我要先杀了你再去杀大郡王,你们两个我谁也不放过。可打算是这样,乐风铃已开始在心慌,在无人帮忙之下,暗自计策这件事总是心虚的。
思忖着大郡王一向迁就顺从着她,不会陡然怀疑到一向善良的她会起杀害之心,乐风铃才无顾忌,而五郡王却一向行事谨慎小心,对谁都不曾放心,要想害他甚得处处防止露出马脚,确不让人省心。不过可以利用大郡王帮忙,因此先杀掉他便在情理之中了。
乐风铃没有出声,五郡王闻得她不爽语气,哧一声笑道:“怎么样,现在你觉得大郡王还是不是在乎你呢?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今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吧。”忠心忠意做本郡王的属下才最为实在。
五郡王脸上有着意料之中的美笑,落在乐风铃身上的话都没有逃过他的预言。
看接下来情形,乐风铃唯有设法更得他信用,才有机会对他下手,然乐风铃随声附和道:“是的。再无顾忌了。哥哥也是看到了,小铃子对听心的情义是非同一般的,他杀了小铃子最好的姐妹,等于视小铃子于不顾对小铃子不义,怎能轻易饶恕。还请哥哥做主,为小铃子杀了他。”
“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做主吧。你‘需要什么’只管来向本郡王开口是了。”五郡王意兴盎然的道。
盼的就是你这句,乐风铃思忖着,若不向他开口。他很可能以为她还在杀害大郡王的预备之中,时间别太长,他决不会有所警醒,那就最是她下手之时,“good。”
“什么意思?”
“噢。”乐风铃回过神来,不必给他老老实实解释,也许是太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情不自禁忙卑躬讨好起来:“没什么。就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哼哼。五郡王放开笑容,这些时日乐风铃一直表现的乖巧,也没敢与他争辩。久而久之他似乎忘记了乐风铃以往的本性,倒没注意她此时的过份讨好。
继而问了乐风铃如何知晓听心被害的原由,两人离开密窒。后不久再面对褚妃。五郡王说乐风铃自己答应以功折罪,只对她稍做惩罚便放开她。终究是在儿子面前,褚妃也不好强言所难,然就此罢手。
乐风铃从密窒里出来后,预备又再去大郡王那一趟求要一种急性毒药。不过想到这次去大郡王府一定会引起五郡王注意,回去必然会遭他追问,若回答不出三二一来反会令他起疑,再说了,曾经用过的“噬水英”悄悄的避过半瓶,涂在身上尚有强效。喝下去指不定有什么出奇强效。
思忖了很久,又想如果那半瓶药失效药效不强了怎办?索性一鼓作气还是去了大郡王府,乐风铃只对大郡王说。今日起她打算对付五郡王,甚将五郡王对待她的恶行一并相告,才折回越秋阁,本是查寻之下,不见五郡王踪影才悄悄回到越秋阁。哪料五郡王还是暗处发现她从府外步回,只不过以为她还在预谋之中无所行动。才没有对他通报什么,竟也不追问了。
此次回来,乐风铃饶有心思的推开越秋阁门,轻蔑的一笑,脑海里其实已同时充斥着数不清的混乱分子,她却假做无事慵懒的踏步进去,关上门。来到王府尚快一年之久,没有人看到过她这般笑容,虽极度讽刺却美到妖艳,那是一张精妙的椭圆玻璃水镜,薄而实,里面装满了水,背面涂着灰色沙泥,比铜镜里的自己要真实,可呈现在眼前的那笑容却令她恶心。
乐风铃一生气,推掉玻璃水镜,“嗒”的一声摔碎了它,满地是水,乐风铃愤怒着索性钻到床下拖出一个小盒子拿出“噬水英”毒药,狠狠的发笑。
夜空暗沉,无月无星,乐风铃如常到怀安阁侍候,如常第一步先调一杯热茶奉上,举止轻盈平静,面容波澜不惊,“哥哥请喝茶。”
“嗯……”五郡王憬天淡淡的回应。看她不急的样,其实很想问一句,大郡王的事你打算的怎么样了。可他却徐徐端上茶杯,以盖释缓扇动起茶热。
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一只手饶有兴致的在发丝上掐了一掐,乐风铃今儿个才注意他喝茶有掐发的嗜好,因为平日里不管抬头偷看他的举止,今日为了某事确不得不盯住他,不料竟发现他品茶时有这不配不雅的动作。乐风铃歪嘴一笑。
五郡王手里掐了半截发丝,欲则又还的将发丝扔了去,吁了一气,又端起茶杯,快到嘴边时竟又停下,还是放下茶杯又去掐来半截发丝不过寸长。
乐风铃隔的远倒未注意他抚弄耳须的原故,岂料他手中其实留有半截发丝,继而不做声张盯着他一举一动,就等他喝下那杯茶。等的甚有些不耐烦。
突然“啪”的一声响,茶杯落地,四分五裂,五郡王眸光惊张的盯住地上,那团在沸起水泡的白物,有毒!
无情的白雾枭枭直升,不到片刻烧的地上一块白影,灰飞烟灭。
什么!乐风铃脑海顿如雷霆震作,“轰”的一声响,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魔头打碎了茶杯!不会不会不会!乐风铃腿脚发软,脑海轰闷,竟有种疾血封喉的惶恐!
乐风铃凝视着碎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