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方便;也是师父要求的,要正姿对茶盘。不能过高也不能过矮,平端手够着茶壶顶为准。师父的茶盘是树根雕的,茶具有陶制的、紫砂的、竹子的……就是没有这种白瓷描金的。”璃瑶说的相当认真。
这白瓷描金是我让人按照我的意思订制的,哪有第二套呢?想到这时,桂慧杉说:“茶就喝个随性,对茶具不用很在意。”
“刚才怕水凉得快,我并没放满,我再去烧水。”璃瑶心情相当的好,大眼里全是晶亮的兴奋。
看着璃瑶去厨房了,谨婶这时小声地说道:“夫人,鸿少说璃瑶的师父可能是书上的。说璃瑶可能是入戏太深,受到剌激所至。所以鸿少交待我,璃瑶说起她的师父时,不要理睬,更不要追问,说是别让她入戏更深。”
“这世间,又何偿不是一台众人忙碌的大戏呢?如果是不开心的事忘了反而好。璃瑶一提及她的师父,眼里都泛着幸福的光芒;那就是她只记得开心的事。这是潜意识里选择记忆,不管是剧本上的还是现实中,选择记得开心的事就是聪明的大脑。往后有很大的可造空间。璃瑶可能忘记了一些事物,可是说话很有条理。手脚很利索,不,不是一般的利索,是拿捏的相当到位九星破天。你看吧,茶杯、茶壶一直在她手里倒来倒去。她都控制到没有发现一点声音。就这一点,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桂慧杉这种观察能力,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
“说的也是,不开心的事忘记了还真是好。可是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有的人因为不能忘却不开心的事,一辈子都走不出一个阴影。”谨婶不知想起了什么,无限哀怨地看着桂慧杉。
“现在璃瑶来了,你发现了吗?她在我们面前时,让我们很愉快。她的动作透着精准、她的声音透着韵律、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很丰富;喜悦、忧伤、向往……全不掩饰地表现出来。她是相当单纯的孩子!难道是因为失忆了才如此单纯?”桂慧杉像是在问自己。
“夫人,你还真说对了。当时这丫头在医院醒来了,我见她的第一眼,心里就一动。到底为什么吧,我一直想不出原因。你这一说吧,我就明白了。她不掩饰、她很单纯,眼里发出每一种感情都很强烈。比如她看着我说我是她奶娘时,我就感觉到那是女儿看着娘的眼光。”
桂慧杉听到这时笑了:“谨呀,你说这半月山庄真对我不薄,虽然老公跑的不见了。可是这么多年来,竟然有这么多的孩子送上门来。而且个个都是有惹人痛爱的一面。这璃瑶刚才回来我还在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认下她了。现在我确定了,收下她就是收了上天给的礼物。”
“是呀,多个孩子多份福气!”
“就是她生活常识方面,我们以后都多提点她。”
“这上自然。不过我发现呀,什么事只要对她说一遍,她就不会忘记了。”
“这真是太好了。”
璃瑶再拿着热水进来时,桂慧杉说:“先放着,不用再倒茶了。对了,璃瑶,那一群孩子都各自回房了。你自己上楼休息,明天早点起床,然后挪到我的隔壁房间去住。”
“好的。”璃瑶答应着,然后盈盈一礼之后上楼。
桂慧杉自己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谨婶:“每次凤丫泡花,虽然程序、时间都掌握的还行,可是都是弯着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这璃瑶的姿势虽然太过谦卑,可还真是不晃得我眼晕。看来璃瑶的师父说的对,泡茶的姿势高了太过、底了不够。平端够壶顶刚好。”
“夫人,这几年没见,你的性格随意了很多。就是还是一个人回来了。都守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要一直守下去?老了老了总得有个伴呀!”
“你不是我的伴呀?”
“很快就老了,陪不动人了。我哪有那个福气陪你一辈子呢?”
“谨,你看吧。你陪不动我时,我陪得动你就行。我们都是一家人。并不是因为爸爸妈妈齐全才是一家人。你看我主外、你主内,我们俩养的这一群孩子多好。就是你的头发比我的白的早。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累,每每想起我就不安心呀。”
“小姐,不,夫人。你一说这些话,我就忘情。总是叫错你的称呼。”
“哎——那时年青,为了表示嫁鸡随鸡的贤惠,对你说了一次把小姐改成夫人。你竟然坚持到如今。不过现在你叫我小姐,我还真是不习惯了。你不如像我们那儿子一样,对我直呼其名——桂慧杉女士呀什么的,我听着反很顺耳。”桂慧杉说到这时还真就笑得很开心,然后又补充式地说道:“还记得铫锦鸿第一次叫我‘桂慧杉女士’时是什么时候吗?三岁!三岁就像模像样的开始和我理论了。”
“记得,那次是为了买个小怪兽,你说什么也不给他买,他说什么都要买……你娘俩呀,从小都是打不完的官司;爱之深,挑剌就格外认真。”说到这时谨婶就说:“我还是叫夫人吧,这么多年也顺口了。就像那群孩子一样,从小跟着来找你鉴字的下属叫你桂董。到现在也不叫一声妈,全都叫桂董。”
“那也比我亲生的直呼其名听得顺耳混世小术士!”桂慧杉还真是不太在意称呼。其实是她经过多年前老公跑了这件事之后;好像对很多事都不再那么较真了。
谨婶喝着嘴里的茶感觉已经淡了,对桂慧杉说:“夫人,你要不就去休息。要不我去给你换壶茶?”
桂慧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