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潇还不放心,外头夏侯天明生疑,自称陆姓的胖子泄气道:“喂,再不上来,我可就自己进去了。”
夏侯天明松开束缚住萧潇的手,眼睛向后边几辆马车望去。萧潇跟着伸长脖子看,视线落在那几个贴了封条的箱子上,她旋目一想,就猜到了夏侯天明的心意,急忙跳下马车,来到第二辆装着两个大木箱子的马车前。
“闻一闻,看看是不是香料。”夏侯天明发号施令。
萧潇奴性大发,乖乖低下头凑近箱子,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忙直起腰杆,拒绝道:“那个,你闻过的味儿应该比我多,我路上吹了风,鼻子有点不灵光了。”
“哼!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夏侯天明丢来一个不屑的眼神,上前站在萧潇身边,俯身嘟嘴嗅气味。
再高贵的人做着狗一样的动作,画面难免有些滑稽,
萧潇嘴角一勾,眉宇中自有几分得意。
感冒?骗人的。
在周围众多镖师和随从的注视下,夏侯天明皱眉直起身,恰好迎上萧潇心里暗爽的眸子在闪烁,他惊得向后一仰,继而环顾四周,在一众目光中,醒悟过来:着了萧潇的道。
“又在戏弄本王!”夏侯天明几乎咬紧了牙头,念及周围还有闲杂人,他声音并不大,附在萧潇耳边危险道:“你信不信我随便将你指给一个公公,你就生不如死?!”
萧潇心里一阵恶寒。
“哼,怕了吧?”夏侯天明顾自扬眉大笑。却不知道他这一句轻巧的话语,让萧潇震撼了一下。
“……”萧潇还没来得及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指给太监,那是比嫁给坚强犯还恐怖的事情,多少电视剧和里的可怜宫女遭受祸害,太监没根。心理扭曲程度十分严重,待人根本不似人。
萧潇骤然安静下来,让夏侯天明吃惊不小。他毕竟是少年心性,说出的话并没放在心上,语气一转,瞬间低了八调,探问道:“喂!你听没听我在说话。”
萧潇点点头,面前这个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少年似乎不像她以前认识的小屁孩儿了。刚才那句让人心寒的警告威胁,虽然知道是无心的,但她愣是上了心。凉飕飕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的确是各种名贵香料,其中有一味是紫檀香,我记得。应该是皇奶奶宫里佛堂熏的香。”夏侯天明转移话题,试图缓解两人之间压抑的氛围。
萧潇相当配合地点了点头,却没说别的。
“我说,你俩再磨蹭下去,宫门落锁。我都进不去了……”前头马车里的胖子终于坐不住了,探出头问道,“检查过了,信了吧?”
萧潇从低落中整理好心态,应了声:“嗯!看到了,闻到了。是香料,我这就上来。”
对于胖子的一再邀请,夏侯天明这次没有拒绝。跟着跳上车来,见马车内空间狭窄,不由得皱眉道:“我坐哪里?”
萧潇块头小,加上头一个钻进马车,缩在左边早坐下了。而胖子体型决定了他的两瓣屁股会占据“半壁江山”。于是乎,夏侯天明就被挤到了离赶马的车夫贴得最近的位置上。
“陆某在外闯荡多年。祖宗基业虽在曦皇城,但我喜欢游山玩水,常年在外经商,做些香料生意。承蒙宫里各位小主赏识,侥幸抢下了贡奉香料的差事,这才每月有幸进宫走一趟。”胖子十分神往地描述起宫里的奢华精致,他眼睛扫过一脸嫌恶的夏侯天明,又看了眼聚精会神听讲的萧潇,补充道:“陆某单名一个毅字,你们叫我陆老板也成。”
陆毅,这名字耳熟。萧潇眸色一凌,这不是现代大明星的名字么?
“你想什么?”夏侯天明满心不乐意,见萧潇咋咋呼呼的模样,追问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堂堂一个皇子,被侍卫拦在宫外不准进去,心里早就不爽。加上萧潇邀他参赌,在大转弯酒肆那里闹了笑话,然后糊里糊涂跟着胖子过来,又说自己鼻子不舒服,骗他闻那些浓郁到可以用呛鼻来形容的香料。
不由得对萧潇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句句挖苦讥讽。他停了一会儿,继续道:“陆老板是何时接的皇差?我在宫里从来没见过你。”
“不怪你没见过我!我才上个月刚领的差事,今儿才第二回来。”陆胖子嘿嘿笑道,十足踩了狗屎运。
“你在曦皇城没有商铺么?香料这东西,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能卖吧。”萧潇眨眨眼。
陆毅如遇知音一般,捉住萧潇的手,将她拉得更近些,笑道:“我在外地经营的是‘陆记香坊’,曦皇城这里的确也有家店,不过就是祖宗产业,不是我手里张罗的,名叫‘宝香居’。后边哪些香料有一般是宝香居里产的,另一半,是我在外地的香坊新做的熏香。”
“原来是宝香居。”夏侯天明冷不丁插嘴道。
萧潇即刻扭头讶道:“你知道?”
陆胖子似乎同样诧异,杨眉道:“哦?你也知道我们‘宝香居’啊。”
在一大一小两个人热情的注视中,夏侯天明扁了扁嘴,慢慢道来。
“宝香居”位于皇宫西南面,纵横十八巷中西起第三巷,自南往北数第六巷,是唯一一座飞檐之上雕琢火凤凰的三层建筑,气势巍峨;匾额乃前朝长乐公主亲题,“宝香居”三字皆以珍宝镶嵌,珠光夺目,平添了不少贵气。宝香居在曦皇城里不算是最大的铺子,甚至远不及“月香阁”、“奉香馆”这两家的历史悠久,不过,它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