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召见,本应该及时前去,可是凌妃还是嚣张惯了,便愣是梳洗后,等着将膳食用完了才动的身。
一直在一边等待的王达也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的表情来,只沉静地站在门口,垂眉敛目,使人窥不见他的心思。
海棠被留在东陵阁,她目前还没有资格踏进皇后的凤仪宫。于是海棠提心吊胆地在宫里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天黑,冷月高悬,才见到凌妃的车驾回宫。
海棠急忙迎接,急切道:“娘娘。你脸色不好,可是皇后娘娘有说什么?”
威武皇后召见凌妃,并没有跟去的海棠见着自家主子回来时整张脸阴沉的厉害,奉上了茶水伺候着在锦绣玉榻上坐了,才陪着小心地问道。
“哼。”凌妃也并没有回了话,只是将手里的牡丹琉璃茶盏顺手一掷,嘴角便溢出一抹冷笑来。
茶水也并不是很烫,浇在海棠的身上她也没有吱声,只是看着脚下的一堆碎片,忙弯腰去收拾了,省的伤着自家主子。而凌妃的眼却霎时暗沉下来,叫不明就里的海棠暗暗心惊。
哼,宫里出了假造懿旨的事情,皇后就直接赖到了嘴角的头上,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今日的召见,话里话外的意识已经是很明显了。也亏着自己娘家的势力,否则她怕是当场就会发难。涂满豆蔻的手无意识地握起,凌妃的笑意更冷。在这个皇宫里,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胆子?假传懿旨?仅仅是为了嫁祸自己么?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撇了一眼已经利落地将碎片拾掇干净的海棠,出言问道:“你前日里可是带回了闵妃私自召见的人?”
主子阴晴不定,做女才的。便愈发的小心了。海棠闻言将手里的活计交给一边侍立的宫女,上前垂下头,低低说道:“是。听那闵妃身边的阿武说,闵妃不小心弄污了寻了皇上赏的一副字画,怕被怪罪,就找来一个怪老头,说是从宫外找的修补书画的高人。”
“是么?修补字画,何必到宫外去请高人……”唇角勾起,凌妃的神色更是诡异起来,“如此。你就去问问,他是帮着那闵妃,修补了什么书画?”
主子的意思已经很清楚。看来闵妃定是又借着什么名目做出了诬陷主子来的事情。
“是,娘娘海棠这就去办!”海棠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如今正值初夏时节,园里的花儿开的正好。虽然心下是暴怒不已,海棠退下后,凌妃还是拿着剪刀修剪起名贵的花卉来。
看起来悠然自得。其实心里却一刻不得消停。将所有的人在脑海里一一帅选过以后,便愈发觉得闵妃可疑。
论妃位,她们二人是旗鼓相当,出身都是一等一的尊贵。可是论起势力来,闵妃则不是自己的对手,恩宠也有天壤地别。再加上那黄莺得宠之前。自己的恩宠一直都胜过与她。如今,可是想借着皇后的手来对付自己么?
欧阳小凌心中暗道:果然,贱人就只能是贱死的。
“主子。已经问清楚了。”奉命前去的海棠急急行来,虽然问出的内容叫她惊骇,但是面上还是并没有失了一贯的沉稳。福了福,靠近凌妃低声说道:“那人说,是帮着闵妃写了一份书信。”因为有着顾虑。那老头自是不会轻易的就说了,可是在这个宫里。只要活着,就没有谁能轻易的保住什么秘密。尤其是那些地位低下,又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情的人。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凤眼轻眯,凌妃发起恨来。保养得体的珠圆玉润的手指拂过开的正艳的花,美艳的面孔阴沉下来。“花开的太好,谢的也就早,尤其还是那些个不懂分寸自作聪明不安分的人。闵妃,看你这回,怎么死?”
残红在手中飘落,再看时,原来的花已经残破不堪。
伺候在侧的海棠心中自是惊心不已,但还是沉静地出言问道:“那主子,我们现在可是要带上那人去求见皇后?”
“先下手为强,你说呢?”娇艳欲滴的红唇勾起,凌妃心情大好,似乎都已经看到了闵妃惊慌的一幕。
将夏侯天明送走,萧潇心情大好。也换过一身宫女的衣裳就要回了司仪局,却给人堵在了路上。
来人是一个很眼生的太监。不过皇宫这么大,人又这么多,不可能各个萧潇都认识的。有那么些眼生的,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对方的神情,萧潇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也不见盛气凌人的态度,那太监语言温和地说道:“是萧潇是吧?凌妃娘娘召见。”
“凌妃?”她记得,和人家可是没有什么交情的。上次一个闵妃,就还得夏侯天明动用了她母后的力量自己才能全身而退的,这次又来一个凌妃?莫不是,这些宫妃们都吃的太撑了轮流着找自己的岔?还是上次帮着莺娘娘得宠,她们也跟着打起了什么主意?头疼。早知道,就不探这摊浑水了。
心下思量,人也警惕起来,带着十足的笑意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司仪局的小小宫女,娘娘召见,不知……”
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潇一笑,对方也便陪着笑了起来,并且不着痕迹地塞过来一个小小的锦囊。“姑娘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叫皇后娘娘出面保下的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以后姑娘发达了,还请要照拂着些。”
银子……只用手感,萧潇就知道了那锦囊里面装的是什么。硬邦邦的,银子不会有错,霎时眼睛里就冒出了亮光来。
太监几不可见地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