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福质问之意明显,大管家拧眉略迟疑了一阵,坦白道:“我看见他似乎想来太子府拜见太子爷,但又不敢进来,在门前已经徘徊好几日了。李公公,您看……”
“门子拦着十殿下了么?”李福掐着兰花指,握紧手中拂尘,教训道,“这群饭桶,不知高低……”
“门子倒不敢放肆,只是十殿下自己不愿意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精致包袱,不知装了什么。”大管家时不时抬眸打量着李福的眼色,说话时一副恭顺模样。
“哦?”听完大管家的话,李福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这日距离黄莺遭斥受冷落才没过几天,这个黄云天无非就是想拜见夏侯天桓为他的母亲和族人求情罢了。
李福对着大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你下去做事吧,我知道了,自会跟太子爷禀报。”
大管家犹豫不决,最后毅然转身走开,他心中明了:府里上下由他打点,但夏侯天桓近身的侍奉事宜一直都由李福做主,他实在不好多说什么。身为偌大府邸的管家,除了待太子、李福、妩媚夫人宫飞燕要恭敬客气些外,其余人见了都得低头。鉴于自己和李福两个都是太子左膀右臂,不能争一时口舌之快,就低低叹了一口气朝后院方向走去。
李福直到大管家走远,才抿唇皱眉自言自语起来:“莫不是心里有鬼,怎可能不敢进来,又没人拦着……”脚下不停,朝夏侯天桓居住的阁楼奔去。
酷暑三月,天气异常的干燥,夏侯天桓闲坐于书房看书,萧潇捧着一把大折扇立在他身后不停地扇风。
几只百灵鸟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着。夏侯天桓的心情也很烦躁,在一旁伺候着的萧潇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无缘无故的变成夏侯天桓的出气筒。
萧潇也是怕热的,这会儿脑门的汗珠一粒粒挂下来,她却不能停止手上的动作,咬紧牙关,一个劲地、有节奏地上下扇动……
“没吃饭么,用力些……”夏侯天桓视线从未离开过书卷,等萧潇稍稍松懈,放缓手势。他就会趁机教她规矩,乐道,“将养了这么多天。腹胃已经好全了,我听说早晨你还喝了两大碗的米粥……”摆明了在提醒萧潇,不能光吃饭不做事。
萧潇置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上用力一挥,扇起他帽冠两侧未能梳上去的碎发。
“奴婢知道错了!”萧潇认命地抱歉道。红着眼、滴着汗继续手上卖力的工作。
夏侯天桓安静时的优雅气质吸引了萧潇的目光,她忍不住的偷窥着夏侯天桓英俊的脸庞。乍看一眼,夏侯天桓沉静舒适的坐在那里,一身黑衣让他卓尔不群的气质得到了彰显,天生就是一副君临天下王者的气势,英俊得如同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的线条,深邃的目光让人沉沦。
真是一个帅哥!萧潇在心中暗暗的想着,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盯着夏侯天桓看着。这几日萧潇单独与他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多。不知道大管家、李福李公公故意还是真的巧合,整日下来,她至少有四五个时辰是陪在夏侯天桓身边端茶倒水、研磨侍笔的。
放现代,这就是一个正常工作日!
萧潇正生闷气,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外想起。接着有人走了进来。她抬起头来看见是李福,讶道:“李公公你怎么回来了?”刚才夏侯天桓叫他去太子府外跑一趟钱庄。这么快就折返,太奇怪了。
“琼记钱庄,奴才还未来得及过去。”李福一脸匆忙的样子,他向着夏侯天桓躬身禀报,“奴才回来跟太子爷说件事儿。”
萧潇瞅着他面上犯难,心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太子,刚才大管家来回禀说十皇子一直在府外徘徊,要不要让他进府里来?”李福细声询问着夏侯天桓的意思,似乎拿捏不准太子的心思。
“随他。”夏侯天桓翻过一页,挥手淡淡的说着。似乎站在府外的那个人就不是他的兄弟一样。
站在一旁扇风的萧潇一脸怒气,手中加足了力气,似在拼命一样把折扇折腾出“呼啦呼啦”的声响。都说帝王家无情,看来是真的了。
“若折扇有损,你可当心。”夏侯天桓斜睨着那个双目圆睁的红脸人,漫不经心道。
萧潇手中一顿,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放缓速度,有气无力地扇着风……刚才那一下拼命,累得她双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起来就酸痛不已。
“这里没你的事了。”夏侯天桓话音刚落,萧潇就谢天谢地地站了起来,她刚伸展懒腰,就让夏侯天桓一把拽回原来的凳子上,冷道,“我没跟你说,你坐着继续扇风。”
“那我先出去了。“李福唇角带笑,他深深凝着萧潇诧异的眼眸,然后看了一眼夏侯天桓的冷淡模样,咧嘴笑着告退。伺候太子这些年,李福最明白他的意思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到李福退下去之后,萧潇终于忍不住,激动地收了折扇,丢到一旁,开始鄙视夏侯天桓:“你怎么可以说‘随他’呢?站在外面的那个人是你的弟弟啊,就算不是一母同胞兄弟,好歹也是你父皇的儿子……前些日子,我看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萧潇说得理直气壮,在她的眼里就应该兄弟间相亲相爱,同手同足的。皇宫内斗虽然复杂,但夏侯天桓这种带光环的牛逼出身,不至于跟小弟弟怄气,起码有点大哥哥的样子么!
“你放肆了啊……”夏侯天桓拉长声线,他抬起头来,锐利的双眸锁住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