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清惜的懿旨传到存秀宫的时候,清惜正在后院小镜湖边跟弄墨一起浣洗衣物。
“淑媛还是回屋看书去吧,这些活让奴婢一个人做就行了!”
“我又不是不会做,况且看书有什么趣儿,还不如咱们在一处说说话天才特警玩官场。”清惜微微笑着,掬起一捧清凉的湖水,贪婪的将脸整个埋进去,虽然这一世不再是龙女,却仍是贪恋这股清凉。
“淑媛是不是对奴婢不放心?”弄墨笑笑:“这宫里边儿,人人都会害您,弄墨绝不会!”
清惜有些讶异,弄墨竟然这么直接就道破了她心中的疑虑,她当然也不希望和弄墨为敌,毕竟弄墨现在算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见守门的小太监面色恭谨的领着两个红衣太监正往湖边疾步而来,弄墨见了那两个红衣太监,竟然惊骇得几乎一下跳起来,清惜亦是惊疑万分,弄素来稳重,且从她的吃穿用度上便可知,她身后是有大靠山的,一般的内庭宫人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这两个太监是什么人,竟让她如此害怕惊惧?
那两个红衣太监很快便走近了,后面那个年轻一点儿的,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前头那个已经甩开手里的拂尘,向清惜点了点头道:“传皇后娘娘懿旨,太子淑媛黎氏接旨!”
清惜讶异的看了看弄墨,弄墨已经脸色发白,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清惜跪地叩头,那太监方高声道:“黎淑媛,皇后娘娘赐你白绫三尺,就地自裁!”说着便示意身后的那个太监上前,又将托盘上的红绸布揭开,里面端然便是三尺白绫。
“为什么?”清惜有些不敢置信,她这两日在宫里呆着,哪儿都没去过,即便是有人看她不顺眼要她死,总也要给个说法吧!
红衣太监笑道:“奴才们只管宣旨,黎淑媛,请吧!”
清惜犹豫的上前拿起那白绫,白绫柔软坚韧,竟是用上好的冰玉蚕丝织就,这种蚕丝最是坚韧牢固,尤其缚住东西后便紧实无比,用这种蚕丝织就的白绫上吊,那定是万无一失的了,不知是谁的心思竟如此细腻。
清惜将那白绫展开,一旁年轻一些的那个红衣太监,忙上前来道:“让奴才送淑媛一程吧!”说着接过清惜手里的白绫,找了一棵最高大粗壮的树,早有青衣的小太监搬来了梯子,那红衣太监爬到最高处,捡了一枝最是牢固结实的树干,将白绫缚上。
清惜柔柔一笑道:“有劳公公了,如此可真是万无一失了!”那红衣太监微微有些尴尬。
弄墨却忽然上前福了一福,笑道:“吕公公,奴婢见不得这种事,怕夜里会做噩梦。可否容奴婢回避一下?”
那太监满脸堆笑道:“弄墨姑娘自便就好!不过,这里人少,让小路子送您出去。”说着向身后那个青衣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太监忙紧跟在弄墨身后走了。
弄墨临走之前看了清惜一眼,眼神坚定温和,似乎是在安抚清惜,不要怕。清惜只回了她灿然一笑,这一刻,清惜的心里终于对弄墨没有了任何的疑虑,这禁宫深院之内,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有人给她这样的笑容,清惜突然想起那日云飨殿之上,云朗从高台之上摔下来时,对自己望过来的那一眼,清惜忽然觉得满心温暖!
弄墨又向那个吕公公道:“我与淑媛好歹也是主仆一场,请公公发发善心,选个吉时再送淑媛上路吧。如今接近正午,午时三刻正好。”
那红衣太监拱手应了,弄墨才转身快步离去了。
见弄墨走远了,吕公公脸色一寒冷笑道:“午时三刻?哼,咱家哪有那么多时间等着!快,即刻送淑媛上路吧!”
那年轻一点的满面惶恐道:“师傅,这不好吧,弄墨姑娘她......”
“你懂什么,现在这内苑禁宫里做主的,已经不是太后老佛爷了!咱们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办事,害怕她什么!再说了,云玄宫那边还等着咱们回话呢重生最强农民!”
清惜无意听了这话,悄悄掩下心里的疑惑,不等那两个人催,便主动上了那梯子。她知道此时此刻,如果反抗只会换来更不堪的羞辱和对待。清惜的淡定和从容,让吕公公惊诧万分,他进宫十几年,奉皇后旨意赐死了无数的妃嫔宫女,却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配合的!多数人都是哭哭啼啼,半天也迈不出这一步,最后还不得不让他自己动手,亲自勒死了交差了事。
清惜缓缓将头伸进那白绫里,下面的小太监忙撤了梯子。清惜便高高挂在了树上!
“师傅,我怎么觉得冷飕飕的!”那年轻的小太监望着挂在树上的清惜,忽然哆嗦了一下。
“冷什么?大中午的,你看那大太阳照的,多暖啊!”吕公公抬头看了看天,却恰巧见一朵乌云自天边滚滚而来,不由皱了皱眉,这大晴天的,怎么会有乌云?
“师傅师傅!”年轻的小太监忽然惊叫起来:“您瞧黎淑媛的脸!”
吕公公抬眼望去,之间树枝上挂着的黎淑媛,闭着眼睛,面色红润恬静,似是睡着了一般,最诡异的是她的唇角竟然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吕公公看得心底直冒寒气,却不知从哪儿又刮来一阵风,将清惜的长发吹起,她的衣襟和发梢皆随风飘摇,吕公公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便又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头顶上哪还有太阳,大片的乌云已经遮住了整个天空,低低的压在头顶,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