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惜刚收拾好床铺,便听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吕公公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都给我仔细着点儿!皇后娘娘吩咐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黎淑媛的尸身!”
清惜抬眸看了云霁一眼,云霁扯开薄唇微微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终于来了!去开门吧,不要怕,有我在!”
清惜忽然觉得心里踏实极了,一点儿都不害怕,对云霁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赖,那种没有任何理由的信赖。清惜整好了衣裙,缓缓开了屋门,随着木门的吱呀声,门外院子里正四处搜寻的太监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诧回眸。
吕公公乍然回身时,猛然见黎淑媛从屋里出来,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脊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小于子更是吓得大张着嘴,颤巍巍道:“师傅,那......那是黎淑媛吧?”边说着还擦了擦眼睛。
清惜笑笑出了屋子,雨后的阳光清新明亮,灿烂的照在清惜的脸颊上,闪着金色的光,清惜犹如偶落凡间的仙子一般,朱唇轻启,微微笑道:“有劳公公来一趟,我这就随公公去向皇后娘娘复命!”
吕公公怔怔的看着清惜好一会儿,嘴巴半张着,几乎就要滴下口水来,那样子颇有些失态,一旁的小于子暗自扯了扯吕公公的衣袖,吕公公方回过神来,尴尬轻咳一声,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轻慢的表情,挥手命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欲擒住清惜。
清惜神色一凛:“公公这是要做什么?惜儿既然敢出来,便不会跑!”
吕公公冷冷一笑:“黎淑媛也要体谅奴才们才是,皇后娘娘已经下旨让您自裁了事,可是您今儿却活着出来了,奴才们不好交代啊!”吕公公一边向小于子使了个眼色,神态狠戾:“娘娘可是说了,今儿要的是您的尸身!奴才们便不能带着活的您,去复命!”小于子咽了口唾沫,横下一条心,抖了抖手里的鞭子,哆嗦向前逼近清惜。
“公公且慢,公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救了我么?”清惜垂眸笑了笑,不急不躁道。
“是谁?谁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看咱家不活扒了他......”吕公公尖着嗓子,色厉内荏道。
“吕公公是要活扒了谁?”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从门内传出来,太子云霁一身青衣施施然从屋内出来,懒洋洋的看了吕公公一眼。
院子里的一众太监们见了云霁,虽心内纳罕惊异,却个个低眉顺目,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山呼千岁。
云霁并不理会跪了一院子的那些人,只自顾自向大门外走去,边走边向清惜道:“黎淑媛还愣着干什么,快随本太子去云坤宫领赏吧!”清惜怔了怔,便也紧跟着云霁出了存秀宫。
云坤宫大殿内今日的氛围分外凝重,皇帝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太医院已经明确表示无力回天了,云坤宫大殿里,邱皇后和云妃黎妃等人皆青衣素服,神色黯然。
“太子殿下驾到重生最强农民!”门外太监高声宣唱,邱皇后不着痕迹抬眼看了看殿门外,太子云霁一身青衫进得大殿,身后紧跟着的竟是一身白衣的黎淑媛。云妃和黎妃面色皆是一愣,邱皇后亦是满面惊异。
众人见了礼,清惜跪倒叩拜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奴婢淑媛黎氏前来复命!”
“黎淑媛?你好大的胆子!”邱皇后凤眉倒竖:“哀家已经赐你死罪,你怎么还敢活着来见哀家?”
“奴婢不敢!”清惜抬眸定定的直视邱皇后:“只是千古罪责皆有法典,奴婢不知身犯何罪,还请娘娘明示?”
“哼,你倒真是个大胆的!”邱皇后有些愕然,前一次见这黎淑媛时,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分外和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今儿一见,怎么好似换了一个人儿似的,邱皇后盯着清惜道:“你可知,自从你进了紫云城,皇帝的病便一天比一天重,以至如今竟然药石无效!”邱皇后冷笑一声:“你敢说这不是你克的吗?所以,为了皇帝的龙体康泰,哀家只能赐你死罪!这个说法,你可满意?”
“母后!”一旁闷不做声的云霁,此刻却突然跪地出声道:“母后容禀,父皇虽然病重,可是当初毕竟是父皇亲下圣旨接黎淑媛进宫的,况且司天监元道长也说过,黎淑媛乃是祥瑞之人,怎么又会克了父皇呢?”
“母后,殿下!”云妃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缓缓福道:“如今父皇病体违和,岫儿以为,不管这是不是黎淑媛克的,咱们都不能冒这个险啊!依岫儿的意思,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云岫眼神狠戾,太子云霁抬眸瞥了她一眼。
“岫儿说的也有道理!”邱皇后思忖着,目光灼灼盯着云霁。
云霁道:“母后,即便现在就杀了她,难道父皇的病就一定能好么?云妃如果能做此担保,本太子现在就杀了她!”云霁猛然向云妃冷声道:“云妃,你可敢吗?”
云妃面色微白,头上的鹅黄色绢纱缀珍珠的花簪颤巍巍晃动,不甘垂眸道:“妾身......不敢!”
“既如此,云妃还是少说两句吧!”云霁的语气森冷,云妃的脸色红白难辨,恨恨的剜了清惜一眼。
云霁又高声向邱皇后道:“母后,霁儿以为,黎淑媛实是祥瑞之人!母后也知道,今年江东已经大旱半月了,满朝文武皆是心焦如焚,可是黎淑媛进宫不过两日,便天降甘霖,直下了一天一夜,解了江东百姓的燃眉之急!”
邱皇后若有所思的望着云霁:“那,依霁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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