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露穿了和清雅一样的月白纱衫,扮了男装,收拾了文房四宝,带着丫头浅霜大摇大摆的从惜君阁门前经过,探头看向院子里正在跟孙嫂子辨认菜蔬的清惜,清惜正挑着一根沾满泥土的野菜观察着,额上光秃秃的,身上穿着旧衣服,那样子跟乡下野丫头有一拼!
黎清露得意非常,高声笑道:“惜儿妹妹,今儿是我第一天跟雅儿姐姐念书,娘亲特来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清惜早就看到了清露在门口探头探脑,遂眼皮儿也不抬,只高声道:“露儿姐姐那么聪明,怎么也来问我?只是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私塾里人又多,正午的时候简直热的像个蒸笼一样,唉,我早就不想做这陪读的差事了,幸亏露儿姐姐替我开了口,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跟太太提呢!”
清露鄙夷道:“哼,那也比在家里学做菜强啊?我就不信了,那私塾里还能比厨房更热吗?哈......”
“露儿姐姐这就有所不知了,虽然这大热天的学做菜是有些辛苦,不过我还真是喜欢的紧。”清惜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盘刚切好的脆生生的甜水萝卜,捏起一块来放到嘴里,一边向清露笑道:“这甜水萝卜果真甜极了,又凉丝丝的,嗯,美味!露儿妹妹要不要尝一口,到了私塾里可就吃不着了!”
清露面色铁青:“孙嫂子,你是怎么教人的?府里花银子弄这些菜蔬,是用来给她吃的吗?”
孙嫂子唯唯诺诺道:“二小姐息怒,三小姐说,要学做菜,就要先知道各种食材的味道,所以才......”说着又为难的看了一眼清惜,自从她被清惜掌掴以后,就莫名的有些怕这个阴晴不定的三小姐。
黎清露和王姨娘当初向太太徐氏进言,说让清惜跟着孙嫂子学做菜,本是指望孙嫂子趁机欺负欺负黎清惜,让黎清惜吃点苦头,谁料孙嫂子竟被打怕了!
黎清露恨铁不成钢,一个凌厉的眼风儿,示意孙嫂子出来,悄声道:“孙嫂子,平日里看你也算是个明白人儿,怎么今日给你机会你却不知道把握呢,这里谁是师傅?要是都由着她来,你可就得不找我们明露轩的赏了!”
孙嫂子诺诺应着,黎清露本想再好好调教调教她,不料微风来催,说大小姐等不及已经先走了,让二小姐快点,不然误了时辰是要被罚的。
清露极不情愿的应了,又瞪了一眼悠哉悠哉吃着甜水萝卜的清惜,心里却怨怪黎清雅也忒听话了些,自己家的私塾,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何妨?
清惜见孙嫂子回来时,脸色极其难看,便使了个眼色给细雨,细雨遂将那甜水萝卜端到孙嫂子面前,清惜才笑道:“孙嫂子,我也知道你是奉命来的,若是我不好好学,岂不让你为难。既然今日你来教我厨艺,我便拿你当师傅一般。”
孙嫂子接过那萝卜,笑道:“唉,三小姐着实是个玻璃心肝玲珑人儿,也知道咱们的难处!不是奴婢们不敬主子,实在是上面有人盯着,不好办!”
清惜笑道:“不妨事,孙嫂子尽管教便是,我黎清惜既然应了要学厨艺,便不怕吃苦受累!”
孙嫂子长出了一口气,望向清惜的目光出了惧怕之外,又多了一丝感激和赞赏。
且说黎清露到天一书院的时候,才明白为何黎清雅会那么听话,黎清露无聊的在院子里顶着大太阳面壁,心里将那个脸黑黑的凶大汉骂了无数遍,若不是黎清雅提醒她,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玄白先生!
正恼怒时,却见一个身穿粉色长衫的‘俏书生’,一蹦三跳的进了院门,黎清露细细一瞧,才惊讶的发现来人竟然是云裳公主!
云裳见清露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额上已经被晒出了油汗,不由笑道:“黎二小姐是被先生罚站了么?”
清露远远福了一福,亦是陪笑道:“不知公主驾临家学,有何贵干?”
“我朗哥哥呢?”云裳问道,清露便暗自指了指后院,挤眉弄眼道:“公主可别莽撞了,人家在说悄悄话儿呢.....”
云裳听清露如此说,越发起了好奇心,悄悄踱到后院,远远的果然见云朗与一名少女并肩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云裳偷偷上前从背后捂住那女子的眼睛,淘气道:“惜儿姐姐,猜猜我是谁?”
那女子似乎一僵,云朗喝道:“赏儿,怎么又是你?她不是黎清惜,快放手二嫁太子妃!”
云裳松了手:“咦,朗哥哥,你怎么换女人了?”云裳呆呆看着黎清雅,颇有些替清惜不忿。
“你瞎说什么?”云朗头疼不已,又向清雅道:“黎清雅,裳儿从小就爱乱开玩笑,你多担待吧。”
清雅柔柔一笑:“没关系,我与云裳公主也是朋友,怎么不知道她的性子!”
“黎清雅,你知道我什么性子?哈,我跟你也没有那么熟吧?”云裳故意刁难清雅。
清雅面色微红:“是雅儿说错话了,您乃堂堂大辰公主,雅儿怎么敢高攀!”
云裳叫道:“不敢高攀?那你还打我太子哥哥的主意!”
“云裳,你瞎说什么?”云朗瞧着清雅红白难辨的脸色,向云裳怒道:“这事儿也是拿来浑说的?”
清雅受了云裳的奚落,况且又是当着云朗的面,不由羞愤之极,遂有些口不择言:“云裳公主怎知,不是太子殿下在打雅儿的主意呢?麻烦公主转告太子殿下,雅儿不敢高攀!”
“你......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