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儿本打算鼓着勇气,从他的房前走去,却听房内传来他悠闲的声音,“百日红姑娘,既然来了,就不准备再坐坐吗?”
费儿猛然一惊,僵硬着身子转首望向裴然,却见他早已抬眸望向了她。
裴然的眸子里泛着清冷之色,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费儿木讷的踏进了他的房间,缓缓的走向了他。
裴然见她进来,也不以为意,径直的端起手上的杯子继续喝茶。
待她走近了他,他手里的茶水已然饮尽,费儿顺手拿起一旁的茶壶为他续上,用只得她和他能听见的声音,道,“最好莫要让夏侯将军去北番。”
裴然猛的望向了她,眸子里的清冷早已退去,反是溢上了一层她看不清的颜色。
费儿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茶壶,转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了裴然的一阵厉吼,“你究竟是谁!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费儿顿住了身子,对方才的话语有那么一刻的后悔,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裴然生性便是一个多疑的人,他不会那么轻易罢了的。
难道就要因为这极小的漏洞,就要被他识破?
她不甘,苦苦逃了出来,苦苦的躲了这么久,如今,就这么容易的又把自己给兜转回去?
可是,如果,她方才不开口,她又会觉得很是不安,毕竟,裴然可是她的皇兄,如果,就这样不闻不问的,她会愧疚的!
裴然望着她。眸光深幽,一言不发。
良久,费儿终是转身,向裴然行了一个礼,“我只是这花楼里的百日红而已,不是什么人,而我也只是希望公子你能够一生安好而已。”
裴然望着费儿,总觉得她好生熟悉,让他想起了她的琴声,还有她的眸光也是让他熟悉的。
直觉的。他不想让她走,他想抓住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费儿凝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前行,还未跨出大门,却又听身后的裴然道,“你留下来!”
费儿微微一僵。连身子也没有转一下,道,“我还有客人。”
她不能留下来,她怕她如果留下来,她会被他发现的。
因为,他也有一双和二哥一样。充满着探究的眸光!
听闻身后再无声响,费儿的心微微的安定了下来,迈着步子不急不徐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去。
裴然蹙了蹙眉。跟着她走了出来。
待费儿走进燃放着火光的屋子之时,慕卿那双幽深无比的眸子再次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想到夏侯桀,因为夏侯桀也曾有过这样幽深的眸光。
“到了?”慕卿看见了她,起身过来迎她。
“恩。”费儿避开了他的手,侧身坐在了桌旁。
慕卿笑着收回手来。复又走到她身旁坐下,笑道。“百日红姑娘可真是让我好等,我还以为,姑娘,你今天不会见我了呢。”
费儿想到他竟出了一千两来着,自然也不好意思拿着一张黑脸对他,忙笑道,“是啊,方才拉肚子,现在还难受着。”
慕卿微微失落,“看来,我今晚是来错了时候。”
她怕他就此离开,那赎湘君的钱也没了,这怎么好,她忙笑道,“也不是,现在好多了,公子,你是来听我弹琴的吗?”
慕卿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姑娘,我正好擅长吹笛,不如,我们今天就来一个琴瑟合鸣,怎么样?”
费儿见他一脸的兴致,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点头应道,“那正好争雄。”
弹琴总比陪着他聊那些有的没的好的多!
湘君适时的把古琴移到了费儿的面前。
费儿伸手放在古琴之上,却不知该弹哪首曲子。
想及方才对裴然的担心,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弹下了裴然喜欢至极的那首曲子。
慕卿微愣,似是没有听过这首曲子,待费儿弹了一遍,终是笑着附和了起来。
费儿感觉到了他音律当中泛着的情思,让她有了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眸光一喜,她抚着琴弦的手,更是灵活起来。
而她没有注意的是,裴然正站在窗外看着她屋里的一切,直到她的琴音消失,他才缓缓离去。
慕卿大力的拍起了掌来,笑道,“这么些年来,我还真是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姑娘。”
费儿轻笑,不语。
他絮絮叨叨的给她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趣事,费儿也就径直的听了起来。
直到半夜,湘君因为困极,不小心摔坏了茶杯,慕卿才恍然起身,道,“百日红姑娘,今天我就先行告退了,明日,我定会再来叨扰。”
费儿很感谢他并没有为难她,心间也是暗自嘀咕着,不知道他明日来了还见的着她不。
微微颔首,费儿把他送出了房门,复又混着湘君胡乱的擦洗了脸颊,急急的往床上躺了去。
这一晚,费儿睡的极其的沉稳和香甜,睡梦里她都在想着,她从花娘那儿拿了钱,替湘君赎了身。
第二日,她和湘君醒来便往花娘的屋子钻去。
花娘正睡的熟透,被她吵醒,面上一阵恼怒,待看清了是她后,复有陪着笑脸道,“女儿啊,这么早就来找花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费儿一阵恶寒,佩服于她竟变脸变的那么快。
湘君望了她一眼,转首冲花娘笑道,“花娘,不知道我家百日红秀昨日赚的钱,可能替我赎身?”
花娘警觉,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费儿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