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早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两年人大心大,对男女之事即好奇又害怕,她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可婚事却无着落,有时难免心怀绮梦,一心想着将来宝玉会是个靠山,突然见到宝玉与碧痕在浴室行苟且之事,宝钗一时接受不了,顿如五雷轰顶,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连袭人也顾不上瞧,三步化作两步的离开了。
宝钗走的慌忙,也不在意院门口是否有人,春纤躲在一边,看宝钗神情紧张的往园门走,心里奇怪,紫鹃来送东西半日不回,黛玉让她来瞧个究竟,还没等进门,就见宝钗从正房一侧拐角处惊慌的跑出来,春纤探头向内望着,只见晴雯也从那个方向猫着腰出来,此时坐在树荫下乐的不行。
春纤绕到后面,很快寻到了事情的根由,暗道拿住了碧痕的把柄,今后可以让她为已所用,左右看看,却没见紫鹃的影子,想是从别的路回去了。
紫鹃出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知回去该如何面对姑娘,坐在小桥边的石凳上想了好久,才进了自家院子。
“怎么才回来,见了宝玉吗?”
紫鹃难以启齿,看着姑娘那如花般的笑容,单纯的感情,她竟不忍心说下去,张了半日嘴方道:“去时宝玉正洗澡,等了一会儿,后来怕姑娘着急,我就先回来了。”
黛玉悠悠的道:“宝玉又没有什么酒量,不知道脾胃可难受吗?”
“紫鹃不知道。”
紫鹃说了一句忙忙的走出去,黛玉歪着头,对雪雁说道:“她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雪雁也无法理解,探头看了看天空,烈日炎炎,说道:“许是这一路上被晒晕了,姑娘,外面好像热的很。”
黛玉不禁笑出声来:“这是哪来的道理,胡说。”
宝钗顶着烈日回到了梨香院薛姨妈身边,进门就哭,薛姨妈吓了一跳,忙让丫头们都出去,搂着宝钗问道:“我的儿,可是谁欺负你了吗?”
宝钗哭了好一阵,薛姨妈担心的望着她,宝钗长了这么大,一向都是端庄有礼的,像这样放纵自已的时候很少,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钗儿,快告诉妈,发生了什么事?”
宝钗张了张嘴,还是觉得难以岂齿,薛姨妈只得胡乱猜测:“是那边老太太说什么难听话了?”
宝钗摇头。
“你姨妈背地里说什么了?”
宝钗依旧摇头。
薛姨妈急的不行,忽然看见桌子上摆的那粽子,不禁骂道:“都是那林姑娘,得了几个新鲜玩意,一味的只知道显摆。”
宝钗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说道:“宝玉他有人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搂女儿入怀安慰道:“儿啊,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宝玉和林姑娘两个从小一起长大,那林姑娘六岁就到了贾府,两人同吃同睡,情份哪是咱们可以比的,你平常也看的真,今儿怎么还钻起牛角尖来?”
宝钗实在不知道在妈妈跟前应该如何开口,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实在太让人震惊,那岂是一个痛心可以形容的。宝钗平复着自已的心情,听薛姨妈劝道:“别太在意了,等你嫁给宝玉为妻,也一样要给他往回娶妾室,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妈妈,不是林妹妹。”宝钗睁着无神的大眼睛,“若是林妹妹,我只会不屑,恨她夺了宝玉全部的专注。”
“是湘云?”随后自已又否决了:“不会,她有日子没来了。”
“碧痕,宝玉屋里的二等丫头。”
这回轮到薛姨妈吃惊,薛姨妈是经老了事的,一下子想到此中蹊跷:“难道宝玉和这丫头作怪了不成?你是怎么知道的。”
宝钗不能说是她偷看宝玉洗澡,只是道:“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薛姨妈颤着声音:“宝玉已收了她做屋里人?”
宝钗轻轻点头。
“按说这也不算什么,哪家小爷成亲之前屋里没两个人的,瞧你哥哥,不也有香菱贴身服侍着,小爷大了,这种事是难免的,你现下接受不了,慢慢的不接受也要接受,看你凤姐姐,那么厉害,霸王似的一个人,不也得容那平丫头,否则她就要被指妒忌。”
“平儿是凤丫头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薛姨妈笑道:“那有什么区别,左右是个妾,就像你出嫁,咱家也要陪两个丫头过去一样,用自已的人总比用人家的强些,到时把他原来屋里的,寻个错处打发了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宝玉也不会太在意,就算是亲密如袭人,过不了几年,也看的马棚风一般。”
宝钗见母亲始终没闹明白她的意思,而她又不能说的那样直白,只得说道:“我只是看不过罢了,还没嫁进去,宝玉左有袭人,右有碧痕,或许……还有别人,妈妈,女儿何时才能出头?”
薛姨妈十分理解,但现状如此,谁也改变不了,王夫人会因为儿媳妇是自已喜爱的,而放弃为儿子纳妾吗?薛姨妈摇摇头,那绝不可能,既然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那就只能劝说宝钗接受现实。
“最主要的是谁做大房,你坐稳了宝玉正妻的位置,什么袭人碧痕的莺莺燕燕,都得向你俯首低头,好钗儿,先莫要想这些,讨好你姨妈,嫁给宝玉做正妻才是最主要的。”
薛姨妈淳淳教导,宝钗却从这话中听出另一个信息来,坐直了身子问道:“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姨妈心中还有给宝玉做正妻的其他人选?只要过了老太太这关,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