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紫鹃的追问,黛玉只得在夜半无人时悄悄对紫鹃说起墨扬的话,紫鹃面上一红,羞着黛玉说道:“我就说扬三公子必然对姑娘有意,哪有人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姑娘不会对他动了心吧?”
“那怎么可能。”幸而是夜里,没有蜡烛,否则羞也要羞死了。“我只是把他看做兄长罢了,他比我大一旬,便是真的叫叔叔也不为过,紫鹃,明儿收拾东西吧,得告辞回去了。”
“回去也好。”紫鹃赞同,在她看来,扬三公子再好,姑娘还是要嫁给宝玉的,因为这件事老太太已经定下来,老太太是绝不会将姑娘外嫁的。
“可是回去了,姑娘又怎么办呢?”紫鹃极担心的。
黛玉明白她的意思,与宝玉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黛玉悠悠的叹着气:“我本以为与宝玉是一路的人,他喜欢的,我也喜欢,我厌弃的,他也厌弃,他理解我,我理解他,难道对他来说,情是一回事,欲是另外一回事吗,紫鹃,我想不通。”
紫鹃与黛玉相处多时,猜想着或许黛玉对宝玉并不能忘怀,只是计较宝玉的放荡,紫鹃劝道:“若宝玉从此改过了呢?”
“有了瑕疵的物事,还能够再变的完美吗?”
紫鹃不会理解她的,因为看重,所以在经历了打击之后,才会痛苦不堪,与宝玉曾经亲密的距离一下子变的异常遥远。
她以为她是了解他的,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睡吧,我不想再说了。”
紫鹃睡不着,其实早就感觉出扬三公子待姑娘的情意,若只是姑老爷的旧相识,哪能一直照应,连生活起居的事都关心着,可是宝玉怎么办呢?
紫鹃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自然明白其心中所想,因为她暗中撮合着,老太大对她是极满意的,可宝玉闹出这样事来,姑娘这么排斥,她该怎么办?
黛玉命紫鹃收拾了行李要告辞回去,陆王妃一听就知道有事了,昨晚他们两人吃了晚饭,散了会步,第二日黛玉就要走,难保不是表哥做了什么,陆王妃不敢放黛玉离开,问道:“可是我表哥得罪了你?”
“姐姐说哪里话,在这里住着极好的,只是家外祖母甚是想念,玉儿也记挂着,再则已经给姐姐添了不少麻烦。”
“咱们姐妹之间,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是因为我表哥吗,让你急着走?”
黛玉哪里肯说,只是说道:“虽是姐姐的表哥,总是男女有别,再说,玉儿也该回去了。”
陆王妃糊里糊涂的,但想她突然要走,与表哥昨日到访脱不了干系:“你道我单单是因为表哥的缘故才待你好的吗,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表哥若得罪了你,我替他讨个情可好?再多住上几日,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呢。你不想见他,我再不放他进后宅,这么着可行?”
“姐姐……”陆王妃如此恳切,黛玉倒不好再拒绝。
陆王妃不容她拒绝:“就这么说定了,往后再不让他来的,你说的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哪能随随便便见外人,表哥太不像话,等我找他去。”
黛玉微张着嘴,看陆王妃迅速离开,懊恼的坐了下去,怎么跟王妃解释说明回去的原因呢,实在是难为了她,都怪扬三,没来由的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陆王妃竭力挽留,黛玉只得又住了几日,扬三许是听了王妃的话再没出现过,黛玉安心了许多,心里一开,也就愿意在院子里多走动,看花匠栽培新品种的花卉,与王妃探讨几笔写意画法,陆王妃为了留住黛玉想尽办法,心中暗怪墨扬嘴快,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好悬吓跑了人家女孩子。
墨扬在与黛玉的交往中,不管再怎么细致,也总有出现漏洞的时候,悄悄往荣国府给黛玉送东西时,被小丫头瞧见雪雁自后门捧着东西进了m馆,自此便盯上了雪雁,小丫头将此事禀报给忠义王府的管家,那管家心中一喜,连忙报告了墨启。
墨启听了此事,暗暗点头,林海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看来养在荣国府的这个女儿才是他心之所忧,就是说吗,再怎么大丈夫,也免不了儿女情长,墨启料定与雪雁接头的必定是林海的人。
“赏她一百两银子,两年多的时间,终于有点子用处了。”
“这丫头原是贾太君院里的粗使丫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求了人才进到园子里,原想进m馆,可是那府里太太没同意,说林姑娘的丫头够使的,不必再添人,倒是薛姑娘那里院大人少,硬是补到了薛姑娘院里。”
“虽然差强人意,总比贴不上边强,这不就寻着了。”
“是,这丫头还是机灵的。”
墨启很是欣慰,嘱咐道:“告诉她,给本王办好了差使,将来赏她个好婚事,一份好嫁妆,本王不会亏待了她。”
管家忙道:“奴才并没提起过王爷。”
墨启愣了下,方想到管家做事细心,点点头便让他去了,姜王妃早听了半日,来到王爷身边说道:“这回可逮着了,他们父女来往总不会就这么一次两次的,早晚顺藤摸瓜让咱们抓到林海。”
“他也够谨慎的,地遁了三年,才露面,王妃,现在看来,林海的女儿一定知道内情,咱们当初都忽略了,总想着那女孩子还小,能有什么用处,现在看来,未尝不能做林海留在京中的眼线。”
姜王妃若有所思:“王爷的意思是?”
“林海一定有秘密在他女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