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林海的葬礼十分冷清,贾琏因拿到了苏州房契,知道能占些便宜,也就帮着吕管家尽心料理后事,好在一切都已准备停当,不需特意置办什么。
停灵的院子冷冷清清,并没多少人来祭拜,有锦上添花的,却无雪中送炭的,只因先时林海与忠义王之间的关系微妙,都不想被无辜牵连,偶尔有两个读书人前来送行,吕伯也按规矩送了一份回礼。
墨扬带着人前来祭拜,贾琏认出他来,直说没想到还能见到兄台,十分热情,但墨扬哪有心情与其寒暄,来到林海灵前上香,贾琏见修公子冷脸也就不好再多说,恰此时来了客,便借故迎了出去。
墨扬趁人不注意来到里边,黛玉正为父亲焚香,见他来了,许是因为林海赏识的缘故,话未语眼泪先掉下来,墨扬柔声说道:“令尊见你为他这样伤心,一定心痛难忍,你也要顾着自已才好,吃东西了吗?”
黛玉摇摇头,墨扬又道:“是我不好,没能救你父亲性命,请的大夫一路疾驰还是晚了。”
“父亲走的非常突然。”黛玉眼泪盈满眼眶,回忆着那日情景:“一早上还好好的,吃了些东西又和我说会儿话,没过多久就陷入昏迷,连个预兆都没有,说走就走,父亲撒手离去,撇下我孤单的留在这世上……”
紫鹃忙劝道:“还有老太太记挂着呢,姑娘要想开才好。”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墨扬因怕黛玉做其他打算,忙安慰道:“自来祸福便无常,况且你父亲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江南多少位名医都尽力医治,若不是因为想见你一面,估摸着还挺不到现在,玉妹子,你好好的活下去,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墨扬还要再说,只听门外朱雀的声音:“爷,属下有事要回。”墨扬出来听朱雀低声说道:“方才南安王来寻王爷,说是商量回程的事,因没见到王爷,很快就离开了。”
墨扬回头看黛玉一眼,才道:“京城自然要回,只不是现在,你告诉董先生,让他想法子让霍哲琛病上一场。”这时听见有说话声,朝前一望,原来是贾琏引着扬州府尹曾宝荃前来祭拜,因不想暴露身份,便躲了出去。
墨扬在城里转了一圈,只见扬州城内少有的平静,回到住处时,董先生正在摆弄药材,见他进来便道:“药已经送过去了,王爷放心,准保让那人病上半个月。”
这半日,墨启一直在想,青龙探得林海的病情,自从女儿归来仿佛轻省了些,正想着能等到董先生,突然间这人说没就没了,不但自已觉着奇,就是林海的女儿黛玉也难以接受,不过林海病了这些日子,恐怕确实灯尽油枯,吊着一口气只为对女儿有个交待。
因想起那日之异,便将当日探询林海脉搏之事讲给董先生听,董德庸年近六旬,头发胡须却仍然漆墨,一望而知保养得宜,听王爷说起此事,顿时来了兴致。
“家父在世时曾经说过,有些陆林黑道人氏,为躲避朝廷追踪假死,必要先服下一种抑制脉动之药,等虚弱之症到了一定程度,再服下另一种闭气之药,能使人假死长达五日,只需要棺椁两边留出空气流通的漏洞,五日之后,将人抬出棺椁,人还会活过来,王爷说林海弱脉之中偶见强脉,实在可疑。”
墨扬蹭的站起来,难道他是想要假死遁世,自已吞服了闭气之药,已达到逃脱的目的。墨扬点点头,当然有这种可能,大哥把他逼的走投无路,他只有一死以解燃眉之急。
“董先生,今晚和小王一同探个究竟。”
墨扬先一步让朱雀混进去检查林海的棺木,果然在两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有手指粗的圆孔,一边五个,这个消息似乎验证了董先生所言,墨扬兴奋至极,倒没想过此人活着,朝廷会如何,林海有这样的心计,一个儒生着实另人刮目相看,再则他现在也十分好奇,林海手中究竟有没有银子,嘿嘿。
墨扬兴致勃勃,在屋里坐卧不宁,过不多时就向外看一眼,只见外面阳光灿烂,距离天黑还远着呢,墨扬晃的董德庸晕头转向,刚想上前劝解,突然墨扬停下脚步,两人险些撞个满怀,墨扬叫过白虎嘱咐道:“如果董先生的推理是正确的,那么林海必有相帮之人,他跟前那位吕管家便是关键,你找两个灵透些的,把他给本王盯死了,去了哪里,交换过何物,与何人交谈,都给本王一条一条记下来。”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天色渐暗,墨扬早早的喊饿,因晚上有要事连一滴酒也没沾,正吃着,朱雀嘴角噙着笑意来到身边禀告:“王爷,南安王不知怎的突然病了,浑身发烫,满嘴胡话,估摸着暂时是不能回京了。”
“哦,病了。”墨扬装模做样的:“一同到了扬州,本王怎好扔下他独自回京,也罢,等他身体好了同走便是,看看需要什么药材,咱们这里有的就尽管送去,别吝啬。”
朱雀憋着笑:“属下这就去办。”
终于到了二更时分,墨扬带着侍卫与董先生一同到了林府,贾琏早早歇息去了,眼下院子里除了棺木空无一人。
墨扬围着棺木转了两圈,找到了流通空气的小孔,这时玄武过来:“王爷,一切安排妥当,现在左近无人。”
“开棺。”
朱雀等人一齐使力将棺木打开,董德庸双手合什先行了礼,才伸手入内执起林海的手腕,可惜一丝脉动也无,继而摸向脖颈也没有脉动,不死心的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