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扬只是猜测,黛玉却果然想到了,同是北静王妃的表亲,雅如那天又说是到码头接三哥的,不是兄妹又当如何,黛玉觉得自已很幸运,能够认识这兄妹俩,更别提和扬三之间还有着共同的秘密。
一大早的,黛玉正梳头,宝玉一掀帘子走进来,紫鹃从镜中明显看出黛玉有不悦的表情,回头一看,原来宝玉正拿着一盒胭脂想往嘴里送。
紫鹃一把夺过:“姑娘还用呢。”
宝玉讪讪的说道:“太太说年前要放我的假,我可以不必上学去,等吃过了早饭,咱们一起做胭脂。”
黛玉没说话,只是对宝玉的举动觉着别扭,仿佛该是司空见惯的,怎么就是瞧着不顺眼呢,黛玉摇摇头,对自已的想法糊涂的很,宝玉去窗下逗鹦鹉,一回头,窗边的钩子正好刮到了头发,用力一挣,已经梳理整齐的发顿时搅的乱七八遭,宝玉一把拆下发带,散着头发坐到方才黛玉坐的位置,从镜中看黛玉正把玩胸前那缕头发,心中默念着,若是林妹妹的手来为他梳发,又会如何?
敢想却不敢说,紫鹃主动过来替宝玉梳头,宝玉瞅着黛玉不妨,拿起胭脂又要往嘴里送,不料黛玉早瞧见了,一把夺过摔在地上,宝玉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了?
黛玉气的脸色发红,怒道:“宝哥哥何故如此轻薄?”
宝玉直抱委屈,忙过来哄道:“你不喜欢,我再不做就是了,林妹妹怎么小气起来,一盒胭脂也值得你如此。”
“你……”黛玉一扭身坐回到床上,她用过的,宝玉却拿在手里,更别说还要往嘴里送,这像个什么样子。
紫鹃哄着宝玉让他先回去,不想宝玉犯了牛性,非要问个究竟,黛玉哭道:“你纯心瞧我不起,又有什么可说的,宝姐姐的胭脂你也这样随意不曾?”
宝玉更加糊涂,不解的问道:“宝姐姐的胭脂有什么特别,我拿她的做什么?”
紫鹃心道姑娘是为了避嫌,而这位小爷则是表明与姑娘的亲密,只是做事不得法,两个小主子生气,她这个大丫头只能从中调和,劝道:“若太太看见了,又该以为是姑娘引着你做这些,二爷也该为姑娘着想才是。”
宝玉恍然大悟,原来林妹妹生气为此,想到这里,忙道:“当着外人面,我哪里会做这样傻事,只有咱们两个在的时候,又不用避讳什么。”
黛玉正生气,听宝玉如此又扑哧一乐,宝玉和她好倒是件极好的事,可是连她自已也解释不通,为何有时看宝玉的这些举动十分不顺眼,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仿佛宝玉就是命定的那个人,可是她心中却有着不知名的排斥。
袭人走进来,一看场面便知宝黛又生了气,忙将宝玉拉走,紫鹃悄声问着黛玉是怎么了,黛玉便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莫名其妙的反感。”
紫鹃看向黛玉的眼光越来越复杂,自打姑娘到了南边,好些事情都变的不一样了,姑老爷没了,姑娘只是先头哭了几日,倒没见到怎么悲伤,偶尔发呆时脸上也带着笑容。紫鹃先头以为姑娘是想起了宝玉,待一问却又不是这么回事,而且姑娘自从回来,和宝玉也不像从前那样亲近了,往常兄妹两个到了晚上还玩在一起,如今晚膳过后,除了在老太太那儿,极少与宝玉在一起。
紫鹃捡起地上的胭脂盒,往黛玉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若在从前,这又算什么事呢?
早饭刚过,黛玉等正伴在贾母身边,就有丫头来回禀说史姑娘来了,宝钗黛玉等忙接了出去,湘云一把握住了宝钗的手笑道:“宝姐姐身上好,我心里着实惦记你呢。”
“云妹妹身上好,早就盼着你来,今儿才得见。”
湘云仿若没有看见黛玉般,拉着宝钗往里走,宝钗回头叫黛玉,湘云才道:“林姐姐,我来了。”
云儿明明是故意的,黛玉心里有数,面上不露,只是亲热的挽住了她,等见过了老祖宗,众女便往后边去,黛玉又命人请了探惜,几个姐妹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紫鹃端茶上来,宝钗先喝了一口便对黛玉说道:“上次说你脾胃弱,不宜喝这枫露茶,倒是在普洱中加些枸杞能升胃气,对你是最好不过的。”
“多谢宝姐姐提醒,紫鹃,给我换了茶来。”
宝钗看黛玉听话心里高兴,见她穿的单薄,又亲自拿过一件衣裳给她披好才道:“你身子弱,虽然屋里暖,也该多穿上一件,丫头们屋里屋外走,难免吹进冷风,着凉了不是顽的。”
湘云望望众女,似乎毫不在意,连探春这个一向敏感的都在品茶,仿佛并没听见宝钗说话,倒是黛玉对宝钗一脸感激的模样,湘云心中奇怪,宝姐姐虽然宽厚大量,其实对林姐姐是排斥的,只是不注意看不出来罢了,如今怎么倒像是变了个人。
“云妹妹喝茶。”
湘云酸溜溜的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好姐姐,照顾我穿衣喝茶就好了。”
宝钗忙走过来搂着湘云道:“咱们都是好姐妹,你有事情只管说话,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黛玉笑道:“我也可以帮忙,云妹妹有心事?”
湘云剜了黛玉一眼,黛玉皱着眉头,湘云说话直来直去,却从没对她这样,她是老太太的侄孙女,彼此该是亲密的,只是不晓得今儿她是怎么了。
“你能帮上我什么,自已还不是寄人篱下。”
黛玉怒了,说那句话实乃出自好心,自已父母双亡,湘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