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皇后对贤德妃提前让秀女入宫讨皇上欢心一事十分不满,自来心情不顺,如今皇上在她那里伤了脚,借此机会便训斥元春没能照顾好皇上的安危,再加上吴贵妃在一边添油加醋的,元春眼泪汪汪,一句不敢辩驳。
皇上深知此事与贤德妃无关,但皇后主理六宫,不宜当众护短,太医院医正早已备好了医案给太后和皇后看,太后哪有那个耐心,问道:“你只说严重不严重?”
“回太后的话,皇上脚面略有些红肿,并非脱臼,不算严重,需要卧床修养七日,只是这七天内,皇上不能下床行走。”
皇后没好气的说道:“这还不严重?你们太医院一定要拿出本事来,早些医治好皇上的脚伤。”
太医唯唯诺诺,先一步煎药去了,皇后见皇上的脚腕上敷着药膏,脸色如常并不苍白,也没有疼痛到受不了的意思,便知伤的并不重,当下便命人以软轿抬往景和宫。
皇上一言不发,一切顺从皇后行事,只是顾念着没有见到画中女孩的模样,方才他早已四下里张望,却没见到人影,想来是回避了,实在遗憾的紧,待上了软轿后,乘皇后不备,吩咐身边的奴才返回凤藻宫。
皇后虽没在意,吴贵妃却看在眼里,连忙使人跟着过去,原来皇上命人去告知贤德妃让秀女多住上几日,待脚伤痊愈再来相聚,吴贵妃顿时大怒,贤德妃竟想用这种计策拴住皇上的心,这可比慧嫔以厨艺留住皇上更可恶,因此话传到皇后那里时便更难听些。
皇上心里清楚,踩到一枚小石子,不过脚下咯着些罢了,远不会受伤,今日心里着急,顾不得看路才伤了脚,兴冲冲来,失望而归,当时真想将凤藻宫的洒扫奴才全部问罪,转念一想,若是给画中的女孩留下一个暴君的印像就不好了,这才打消念头。
穆皇后将皇上安置在自已寝宫之内,太后一叠声的命人将凤藻宫的奴才拿来打死,又要将贤德妃治罪,皇上忙说自已根本不痛,只是烦恼这几日朝政不知如何处理,太后便道:“养伤要紧,外面的事让忠顺王主持去,不过几日功夫,出不了大差错。”
皇上只得答应着,因见皇后脸色不虞,心知她是心疼自已的脚伤,说不得就会怪罪到元春头上,因一心想要保全,便笑着对太后说道:“朕今日心情不错,刚进凤藻宫见地上有一枚小石子,一时心血来潮的,就想随便踩上两脚,没想到估计不足,酿成大祸,让太后担心了。”
皇上的说辞,太后等人哪能相信,但皇上即如此说,也不好就拆穿,太后便道:“你是万乘之尊,哪能轻易拿自已的安危开玩笑,多大年纪了,还玩这小孩子的游戏,就因为皇上爱玩笑,雅如才越来越难以管教。”
“雅如小孩天性,太后不必太过认真。”
皇上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已身上,不承认此事与贤德妃有关,皇后又刻意保全,太后见这夫妻二人均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得做罢。
皇上的脚伤不重,皇后也就放了心,也有心思品度众人的神情,吴贵妃不用说,自来就看不上当然没好话,可太后却很奇怪,话里明显有怪罪贤德妃的意思,穆皇后眼前一亮,突然想起数月之前雅如曾经在码头上与贾妃娘家人发生过冲突,太后嘴上不在乎,心里可惦记着呢。
夫妻二人曾经有过密议,皇后左右为难,考虑半日,终下了决心太后虽然位尊,然皇上的皇位最重要,当下便改了主意要对贤德妃加以回护。
恰此时贤德妃来请罪,并带了一干凤藻宫的奴才守在殿外,吴贵妃一心想让皇后治贤德妃的罪,几次三番递眼色暗示,皇后只当看不见,吴贵妃急的不得了。
皇后命人请了元春进来,当着众人面安慰道:“皇上伤了脚,你也吓坏了吧。”
元春心中忐忑不安,本是存着领罪之心来的,方才皇后在凤藻宫中疾言厉色,少有的严厉,转眼之间又变的温柔可亲,元春便知皇后并没有真正的怪罪她,心中一喜忙跪下泣道:“都是臣妾的不是,没有管好凤藻宫日常事务,进门的必经之路竟然有小石子堂而皇之出现,如今皇上伤了脚,太医说又要几日不能上朝理政,臣妾罪孽深重,求皇后责罚。”
元春楚楚可怜,皇后亲自扶起了她,安慰道:“没有你的事,是皇上自已淘气。”穆皇后边说边瞟着皇上,见他正以感激的眼神望着他,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又道:“人到中年,还淘小孩子气。”
“皇后教训的有理,朕再不敢的。”皇上真心赔罪,皇后等人也报之一笑,此事不了了之。
消息传回荣国府,贾母等人担心不已,深怕皇上会怪罪元春,贾母多了一份心思,也怕黛玉在宫里会吓着,宝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老祖宗早就说起过,宫里鱼龙混杂,本就不该让林妹妹去的。”
“难道娘娘的懿旨你也敢违抗不曾?”
宝玉不敢,不过说说而已,贾母知道不光自已担心,王夫人也必定着急的很,遂对宝玉说道:“且去安慰你娘去。”
凤姐虽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却一向以贾母脸色行事,看贾母神色不若往常,她自已心中虽深感不安,仍然劝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皇上不过崴了脚,又不是什么谋逆大罪,娘娘不会有事的。”
贾母却道:“宫里的事轻易也猜测不得,最近我心中时感不安,省亲过后,有人回我说,吴贵妃等嫔妃省亲,外面闹的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