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欢而散,墨扬冷静下来时,还是弄清楚了一件事,黛玉对进宫一事是十分排斥的,她的默认,她的迁就也许只是一种拖延政策,或许在等待着什么机会,墨扬眼前一亮,她焦急的从凤藻宫跑出来,四处张望的情景出现在眼前,见到自已后便即失控的落泪,半撒娇的说她不顺心,这些不就是告诉自已,她一直在等着他吗?
傻瓜!
墨扬陷入懊恼之中,趁着皇兄伤脚还没有机会去见黛玉,他该想办法让皇兄打消这个念头才好,免得两人见了面,多费一番周折。
拿定了主意,墨扬趁着给皇上回事的机会,与皇上闲聊,正好皇后也在,问起拿到地契之后,忠义王爷有没有找他的麻烦,墨扬笑道:“大哥虽有几分贪婪,于诚信二字却做的极好,即答应的事,便绝不反悔,皇嫂放心吧,就算大哥有异议,臣弟再不会给皇兄添麻烦的。”
“自家兄弟,说的什么话。”皇上虽翻看着奏折,耳朵却留在叔嫂对话这里,听墨扬话里的意思,即便大哥找麻烦,他墨扬也一力承担,绝不牵扯他人。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若大哥能像三弟这样,一心为公,国家如何能不强盛,百姓生活富庶,安居乐业,也就能少了几分杀戮。”
“皇嫂怎么发这样感慨?”墨扬本想借着赞扬大哥讲诚信去归劝二哥,没想到皇嫂到先一步提起了这个话。
穆皇后笑道:“也没什么,孟子的话太深入人心罢了。”
墨扬并不知道皇后对皇上命黛玉进宫之事同样心存不满,以为只是随口一说,皇后虽无所谓,墨扬却动了心思,说道:“皇嫂这话说的好,记得小时候臣弟不二哥的课业师傅最好,便请了来教臣弟,印象中他给臣弟上的第一课就是,人要讲诚信,否则与牲畜无异,臣弟印象深刻,这许多年来,虽然偶见胡闹,答应的事情,却还未失言过。”
“只是偶见吗?”皇上和皇后同笑。
墨扬也笑道:“臣弟过去的小小失误,无伤大雅,但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句话的含义还是懂得的,不过二哥,你这脚究竟几日能好?”
“怎么,才处理了几日朝政就厌烦了?”皇上已放了大半个心,这些日子冷眼瞧着,三弟并没有揽权的意思,反而觉得头疼,太医说,忠顺王爷已经几次打听皇上的脚哪天能好,几时能够上朝理政。
“倒不是厌烦。”虽嘴上说不是,脸上依然表现出一副厌烦的情绪,“只是烦琐的紧,不若打仗骑马来的痛快,那些个户部堂官拿着一摞帐簿来回事,臣弟哪里晓得这些,当时真恨不得都扔了出去。”
“敢扔户部帐簿的王爷,你是本朝第一人。”皇上没了烦心事,语气也便轻松了许多。
皇后接过话道:“太医说已经没事了,皇上是故意拖延,想多轻松几日,三弟多受些累,皇上就能多休息。”
“原来在皇后眼中,朕这个夫君还没有三弟来的重要。”
墨扬听了大喜,将奏折把皇上桌前一推,随即起身道:“那臣弟就回去了,这就告诉他们将朝政细务交割明白。”
皇上皇后刚回过神,墨扬已如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人影,皇后叹道:“皇上也该拿出容人之量才对,三弟不比大哥,他可是一丁点心思都没有的。”
皇上垂下头,面上有几分尴尬,他的脚伤不过四五日就好了,将朝政甩给墨扬,当时也是心存几分试探之意,今日一见,三弟知道他能理政,跑的比兔子还快,他还疑心些什么呢。
“恩……茶凉了,皇后给朕换一杯如何?”
皇后含着笑,笑里有不忍,有不舍,更有恨铁不成钢的心疼,联想起方才三弟的话,皇后趁机劝道:“连三弟这等荒唐人,都晓得要言而有信,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不以身作则?”
皇上不解,抬起头来问道:“朕何时失言过?”
皇后控诉道:“皇上明明在臣妾面前提起过,等秀女大挑时,若林海之女在册,要剔除出去。”
“是啊,朕说过的。”
皇后从皇上眼中看不出有丝毫的愧意,难道贤德妃引荐的时候并没提到林黛玉的出身?皇后忙道:“贤德妃来回臣妾,说皇上见到林海之女的画像,十分喜欢,命她接进宫来陪伴着,若瞧着好,就要留在宫里为妃为嫔,如今,人就在凤藻宫中。”
“啊……原来是他的女儿。”皇上心道自已忽略了此事,只想着画中女孩清丽可人,倒忘了问元春她出身何处,“若是他的女儿,此事做不得。”
皇后听了心中大喜,但多年的贵妇生活已让她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皇后款款进言:“那这女孩子,臣妾命人知会贤德妃打发她出宫去?”
皇上又想起了画中女孩的可爱模样,虽为不得妃嫔,看上两眼也是好的,遂说道:“即来了,就多住些日子,贾妃闲着无聊,有个妹妹在一起说说话也好,免得后宫之中徒生事非,给你添气恼。”
皇后与皇上夫妻多年,早听懂了皇上话里的意思,看来不见是不可能了,也或许皇上见过一面之后,若果真喜欢,还管他什么誓言,林海已经死了,就违了誓,谁又能拿他这个一国之君怎么样呢。
贤德妃给黛玉预备的衣料已经做成了衣裳,瞧着做工精致,果然极好,元春亲自拿衣裳往黛玉身上比量着,一边看黛玉试穿,一边赞道:“到底是玉儿穿着好看,尊仪公主穿这衣裳也未必有这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