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说到最后她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中间挤出来的,尖锐中带着凄厉,白皙柔软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我从未想过和她争什么……我又不是男子,可以说对她毫无威胁,为什么!为什么!”肖如雪低低的念着,声音中隐隐带着哽咽。
姜佩雯叹了一声道:“肖小姐,肖夫……她所为既然不是为了权势,便必是为了利益,而这利字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家业,或许是你有着什么她觊觎很久,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只要你死了,却能变成她的……”
肖如雪闻言,低下头怔了好一会才道:“我……我的一切东西都是家中的,母亲生前倒是给我了留了一些嫁妆,但也只是一些不多的田地和铺子……”
说到这她抬起头道:“可那是我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而且又不多……”
姜佩雯挑了挑眉:“你可知道你母亲留给你的这些产业价值多少?”
肖如雪沉思了一会,低声道:“这些都有母亲身边的几个仆人在打理,具体情况我……我并……不知。”
姜佩雯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丫头可真够单纯的,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在肖顾氏手下活下来的。
“既然你不知,那怎会知道这些产业价值不多?俗话说钱财惑人心,说不定就是这些产业足够庞大才会让你那继母心生恶念。”姜佩雯顿了顿道,“肖小姐,咱们相识一场,我就多说两句,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你继母要对付你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些财产,你是不是都应该自己去弄个清楚明白?京城肖府才是你的家,你无论如何避始终都会有面对的一天。难道你窝在这永州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你的继母便会因此放过你吗?”
其实肖如雪本应在知道真相后编第一时间赶回京城。有肖启在手,再加上此事牵扯到众多家族子弟的身家性命,肖如雪突然回去必能打肖顾氏一个措手不及。
到那时那位肖顾氏就算不彻底完蛋也得脱掉好几层皮,但偏偏肖如雪太过懦弱,遇到事情首先想的不是去面对而是逃避,而且一避就是五六天,这样一来,便给了肖夫人充分准备的时间。
她相信肖如雪现在回去非但不能撼动肖顾氏分毫,说不定还会先遭受肖顾氏的恶人先告状,就算最后有人对那肖顾氏产生怀疑,肖如雪夜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更可怕的是,时间再这样拖下去,怕是等那肖顾氏腾出手来……
姜佩雯在肖如雪决定呆在永州时,便曾委婉的向她提过,并且也私底下和石护卫谈过,但奈何她当时还沉静在悲愤痛苦之中,其他人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
不过现在明白也为时不晚,若是处理的好,肖顾氏最起码在很长的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肖小姐,这世上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姜佩雯正色道,“以前你对继母尊敬有礼,她都能狠下毒手,更不用说现在你手上还握住了她的把柄。”
说到这她直直的看向肖如雪的眼睛道:“肖小姐,肖启可是在你的手上,由他在,你那继母怕是寝食难安吧。”
肖如雪先是一怔,接着垂下头好一会才道:“会吗?”
“会!”姜佩雯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第一次都做了,那第二次又有何难?肖小姐,虽说这害人之心不可无,但这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她说完屋内一片安静,只有肖如雪微微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肖如雪才抬起头,虽然眼神中没有狠戾,没有森然,但眉眼间却比以往多了坚定和勇气。
“多谢姜公子开解,我下午便启程回京。”肖如雪行了一礼道,“我先回去整理东西,先告辞了。”
姜佩雯轻轻的笑着点了点头:“那在下在此祝愿你万事顺利。”
“多谢,若是姜公子来到京城,一定要到城西肖家来找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那是自然。”
望着肖如雪远去的背影,姜佩雯轻轻的笑了笑,要想短短的时间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那几乎不可能,不过她最起码下定决心勇敢的去面对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