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岩的手颤抖着,他不知道文件袋里是什么,可是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应该说,因为这东西是慕容给的。
以慕容对他的刻骨恨意,给他看的东西,总不会是通知他好事的。
南曲岩接过文件袋,大手发颤的拆开了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薄薄的两页纸,一份亲子鉴定书。
南老爷子心里猛地一震,他之前看过冷小白和南黎辰的鉴定报告。
这份亲子鉴定报告,他直接就往后翻。
看到上面两个人的名字。
慕红枫、温绯心。
——单亲亲子鉴定符合遗传规律,亲权概率大于0.9999。
几行简简单单的字。
刹那间,南老爷子的脸色大变,眼底是不可置信。
南老爷子面如土色,就好像一条冰凉的毒蛇在他身上游走,所到之处,一片骇人的冰凉。
南老爷子脸色灰白,看起来竟然是受了深重打击之后的惨白,他手里拿着那薄薄的几页纸,自言自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绯心怎么会是红枫的女儿,绯心怎么会是……”
慕二爷面无表情地瞧着南曲岩一张惨白到这么短短一瞬被打击得像生了重病的老人,心里一阵扭曲的快意。
“怎么不可能?”
慕二爷淡漠地回,黑眸眸底掠过薄薄地寒意,削薄的唇勾起,声音竟是冰冽得没有一丝温度,“南曲岩,自己做的孽,总会报复在自己身上的,你说呢?”
南老爷子手里捏着那几片薄薄的纸片,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这样打击了南老爷子,慕二爷却还不满足。
他从有些呆滞的南曲岩手中抽回那几页鉴定报告,装回了文件袋里,又把手里拿着的信封给了南曲岩。
慕二爷说:“这个,是红枫的遗书。”声音里的颤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南曲岩愣了愣,回过了神,要抬手去接,只是刚才的打击仿佛让他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光抽空了。
竟然是抬了许久,他才抬手,颤颤巍巍地从慕二爷手里把那封白色信封接过去。
拆开,拿出里面的信。
摊平了信纸。
当年他是慕红枫的老师,慕红枫的字他见得多了。
他手里有不少慕红枫的课本,上面有慕红枫的笔迹。
几年下来,他对少女的字迹了然在心。
少女的字迹清秀却又不失力道,和她温软的性格很不相像,最后一笔总是舒展得很开,像一只轻快的小小鸟展翅欲飞。
南曲岩一眼就认出了这封信,简短的遗书,只有几句话,是慕红枫所写的。
他的目光落在信上,只要一扫,就能把遗书里的内容看完。
看完了,南曲岩竟然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扶住了一边的书桌,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这信里的,是真的吗?”
南老爷子艰难地开口问,如果说刚才看到亲子鉴定报告。
对南老爷子的打击已经很大了。
那么现在这封信的打击,对南老爷子的打击,几乎是致命性的。
几乎是刹那间,就老了十几岁一般。
慕二爷淡漠勾唇笑了笑。
灼黑瞳孔里是冰冷甚至残忍的笑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南曲岩。”
南曲岩闻言浑身一颤,竟是久久不能言。
他还是不信,半响,声音沙哑的问:“如果这是真的,你为什么会娶她?”
“为什么呢?”
慕二爷低低地笑,好像是准备要回答南曲岩的问题,又好像是在问自己,眸深如夜,他的声音甚至很温和,轻描淡写一般,“南曲岩,我迄今为止还没有碰过她,就算是我,要跨越那道心里障碍,也用了七年的时间。”
南曲岩猛然抬头,那目光简直难以形容。
跨越了心里障碍,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不碰她,不代表以后不碰,是吗?
对着南曲岩的眸光。
慕二爷轻轻笑了笑。
仿佛他刚从说的话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而只是一件。
他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说:“你应该不知道,小绯心已经没有办法怀孕了,所以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你们南家想要冷若白?”
他的声音轻轻冷了下来:“趁早让许慧曼那个愚蠢的女人打消这种念头吧,南曲岩,这是你欠慕家的。你要记得抱着对慕家,对红枫的愧疚,到死为止。”
慕二爷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很是温和。
就像香醇浓郁的红酒一般。
却用这么温和的话。
轻描淡写地说出残忍的话。
南曲岩好像石化了一般,眼珠浑浊瞳孔急剧紧缩。
这样一连串的打击已然要让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承受不住。
慕二爷又把南曲岩手里的信纸抽回去,装进了信封,连着那一份亲子鉴定书,收回了保险箱里,锁了起来。
南曲岩还呆立在原地。
他的身体浑身颤抖着。
这颤抖简直控制不住,他还在想刚才看到的鉴定报告和慕红枫的遗书。
冷绯心是红枫的女儿,那么……
南曲岩面白如纸,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难怪,他第一次看到绯心那个女娃娃的时候,会对她有好感,会觉得她那么像红枫。
难怪,难怪。
慕二爷要离开书房。
小绯心还在前厅。
今天让南曲岩和许慧曼进了慕家,他已经是足够让步了。
既然事情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