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主却是用命来赌!
“继续留意。”
苏半月声线又浅又软带着笑,湛黑的眼底是野兽捕捉猎物的寒意,“只要k出现,就杀了他,不用留活口,既然他接了单就会执行任务,耐心点,他总会出现的。”
“是。”
席宁应声。
他没再劝,少主做的决定,一向不会更改。
“苏半月。”
宴会光华灼灼,人流络绎不绝。
兀的,一声狠戾的声音从苏半月的身后传来。
苏半月听到熟悉的声音,挑了挑眉转过身。
宴会大厅的另一头,出现另外两个熟悉的东方面孔。
坐在轮椅上的苏耀日,还有左北昀。
左北昀一身铁灰色的衬衫,薄唇勾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半月。
出声叫他的人是苏曜日。
触及视线,不过短暂停顿。
苏半月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里面红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得到左北昀和苏曜日参加宴会的消息。
左北昀会来这里他不意外,但苏曜日这个残废会这样出现在人前倒是出乎他意料。
他不是苏苍安的疼得比命还重要的儿子吗?苏苍安肯让他出现在这里?
苏半月喝完了酒,唇角噙着柔和的笑意,站在原地没动。
苏耀日被人推到了苏半月的面前,周围很多客人的目光都看过来落在苏曜日身上,那目光带着探究和好奇。
苏曜日忍受着别人落在他身上或幸灾乐祸或看好戏或同情的目光,就是这种目光,别人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废物。
苏半月造成了这一切,他恨不得苏半月死,他也要他死!
苏曜日到了苏半月面前。
左北昀在身后不远处没有靠近,像是很体贴要为这两兄弟留下讲话的余地。
苏半月看了一眼左北昀,湛黑的眸光落在苏曜日有些扭曲的脸孔上,勾开唇角,轻笑一声:“怎么,哥哥这样看着我,有事要跟我说?”
“苏半月,把那批货交出来!”
相比面带微笑云淡风轻的苏半月,苏耀日十分激动。
他咬牙切齿,面部表情十分的狰狞,就连他的两只手,也是紧紧的攥住了轮椅,手背上面,青筋泛现,似是下一刻,就能从轮椅上弹跳而起掐死苏半月。
“呵……”苏半月轻轻呵笑了一声,兔女郎走过,他把高脚玻璃放在托盘上,又换了一杯。
他轻摇酒杯,没有喝,呈现出一种慵懒状态。:“苏曜日,我真是好奇,苏苍安到底看上你这个儿子哪一点?”
他看着苏曜日,啧啧两声,笑了似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是有能耐你就来拿。”
他没给出苏耀日回答的机会,人就已经转身。
苏耀日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紧紧的咬住后牙槽,咯咯的发响骇人得很。
他觉得苏半月在嘲笑他。
毒怨地盯着苏半月的背影,苏曜日阴冷的勾起唇角笑,“苏半月,你还能得意多久,你就是靠着南家,我已经告诉那位可怜的傻乎乎南家大小姐了,她已经都知道你利用她的事了,你看她还会不会帮着你,南家还会不会帮着你,苏半月,你完——”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
因为说不下去了。
苏曜日的瞳孔倒映出苏半月的清俊儒雅的面容,他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掐着。
那大手收缩着,力道越来越大,苏曜日瞪大了眼睛,眼底有恐惧,惊惧地看着面容还带着温和笑意的男人。
“你敢告诉她?”
苏曜日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胸口的氧气越来越少,他张开嘴,像濒死的鱼儿急促的喘息。
他隐瞒苏苍安跟左北昀来到这里,就是想从苏半月手里那会那批货,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现在他的命却被苏半月拿捏在手里。
苏半月的手掐着他的脖子。
苏半月手上的力道再加大:“苏曜日,你真是该死!”
她知道了?
黎优姐知道了他利用她的事!
苏半月的心猛地一沉。
他乱了心跳,盯着苏曜日,眼底一点一点的沁入凉意,凝结成霜,他掐着苏曜日脖颈的手也越发的用力,仿佛下一秒就会这样生生掐断苏曜日的脖颈。
他的声线冰寒:“你竟然敢告诉她……”
苏曜日盯着他仿佛带着面具一般的笑脸,忽然从心里滋生出恐惧。
他仿佛听到自己脖子骨头要断裂的声音,恐惧地,杂乱无章地挥舞双臂,朝左北昀的方向看去。
左北昀和他们是合作关系,他在等左北昀救他。
左北昀,却是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周围也很多客人惊异地看过来,窃窃私语小声说着话。
但这船现在就是法外之地,与自己无关的事,没有人会上来帮忙。
直到苏曜日整个人几乎都快闭气昏厥过去,已经翻了白眼。
左北昀才施施然大步走过去大手按住苏半月的手腕,阻止他,声线低沉道:“半月,你不会是要在这里杀了他?你要被人看你当众弑兄?”
苏半月闭了闭眼,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睁开时淡漠地瞥了左北昀一眼。
半响,才慢慢地松开了掐着苏曜日的大手,手背暴起的根根青筋还未完全褪去。
得了空气,苏曜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脖子上面一圈五指痕很狰狞,死里逃生他脸上恐怖的神色还残留在他脸上。